“放肆!”陈贵妃恼怒拍向桌子,“提倡节俭也不是让你们这么抠门的,还是说根本是东宫承办的宫宴在其中贪墨了银子?”
太子妃也有些恼怒,但也只是沉声道:“贵妃娘娘真会说笑。”
众人心里明白得很,陈贵妃这是刁难太子妃,借机让皇后也难看呢。
可是谁也不敢插嘴,生怕引火上身,坐在上首离得最近的王老太君更像是睡着了似的打起瞌睡。
上官尔雅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此事也轮不到她做出头鸟,帮太子妃就可以得到皇太孙另眼相看,对面可是有一堆闺秀跃跃欲试呢。
这时,一道清朗的嗓音呵笑了声,“母妃,人家贵妃才没有说笑,她是认真的呢。”
众人看向说话之人,正是在场闺秀翘首企盼的皇太孙季熙年。
陈贵妃脸色更加难看,呵斥道:“季熙年,你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居然出言不逊。”
今日季熙年穿了一身玄色窄袖对襟长衫,腰间扎条同色祥云玉带,上面挂着的是一件半块血玉,成色不好但形状奇特古朴,黑发一丝不苟地束在流苏金冠之中,身姿笔挺修长,依旧如魔主降临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在他面前低至尘埃。
上官尔雅看到那半块血玉时眉间一跳,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
它们好像是一对的。
季熙年似笑非笑地斜睨向陈贵妃,一字一顿道:“我哪句话说得不对?难道陈贵妃刚才不是认真的?那好吧是我误会您老了。孙儿给陈贵妃请安。”
现在被说老的反而成了陈贵妃!
身为皇家储君,上有太子下有皇太孙,足以见得皇上对东宫一系的看重,陈贵妃可以和太子妃针锋相对,却绝不敢妄图对皇太孙不利,不然就是谋害储君。
无论陈贵妃怎么说都是错,现在季熙年反而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只不过这台阶却比刀刃还尖锐!
正在僵持着,有道身影缓步上前行礼,“各位娘娘,皇太孙殿下,臣女江玉染到是有提议。”
陈贵妃正气得无法反驳季熙年,见到是皇后的侄孙女出头心中更是气恼,冷笑道:“好啊,你有什么法子?本宫到要看看江家的女儿是不是和皇后一样有出息!”
话中说不尽的讽刺。
江玉染像是根本没听出来一样,不疾不徐地笑道:“既然是中秋佳节,在场多数都是长辈,那我们作为小辈的自然要展露才艺为长辈献礼,博得长辈们的开心才是。”
这话其实说出了所有人的心思,大臣女眷们正愁太子妃不给她们宝贝女儿献艺的机会,现在有人提出来不仅化解了尴尬的气氛,还能让皇太孙另眼相看,真是个好主意。
众人频频点头,就连李淑妃在看到自己哥哥的女儿李薰投向自己冀望的眼神,也笑道:“贵妃姐姐,您瞧这些小辈都已经跃跃欲试了,不如就给她们一个机会,只是你们可要拿出看家本领别闹出笑话来。”
李淑妃暗中地看了一眼李薰,这是在警告她别搞砸了,自从李薰的生母被斩,奉恩公府也被皇上不喜,连公府的世子之位都被褫夺,想要保留住公府之位就必须从小辈的婚事下手。
她是找到陈贵妃这棵大树,可是万一秦王输了呢?
有些事必须做两手准备,她输不起,不然连公府都完了!
“好好好,就随了你们的意,也把各家的世子、少爷们请来做个评比,表现好的本宫有赏。”
像是又想起什么,陈贵妃斜睨向一直没开口的苏诗诗,冷笑道:“太子妃可有意见啊?”
苏诗诗笑了笑,“全听贵妃娘娘做主。”
陈贵妃满意地轻哼了声,然后侧首对坐在近处的女子道:“让苍子和风儿也一起过来,娉婷觉得如何?”
还没等吴娉婷回话,跟在她身边的女子笑道:“好呀好呀,把哥哥们都叫上。”
吴娉婷乃陈贵妃儿媳秦王妃,只生了大儿子季凡晨一人已经婚娶,而季苍子乃侧妃平安侯之女所出,她名下还有庶出的子女季风和季情。
她听到陈贵妃居然要给季苍子和季风谋划婚事本就赌气,又听到季情这么说更加不悦,于是低声喝斥向季情,“瞧瞧你什么样子,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季情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言。
须臾,宫人们领着所有未婚嫁的男子们前来,在较远的地方布置了长桌坐席,并不算是逾礼制,而季熙年也走了过去,只不过在经过女宾席时,似是无意地微微侧目,正对上恭王府的方向。
上官之桃把心都提起来,以为她是注意到了自己,可是那目光的焦点却不在自己的身上,好像是……看着上官尔雅!
她心中顿时冒出无名的火,可是当上官之桃发现皇太孙的神情似是冰寒,十分厌恶上官尔雅似的,又忽然拔高了心潮。
他讨厌上官尔雅!
上官之桃差点笑出声,真是太好了,上官尔雅你也有今天!
而上官尔雅在看到季熙年那眼神时,却冲他冷酷的背影撇撇嘴。
又摆黑脸给她看!
不就是没穿他送的礼服吗?可她是有原因的呀!
为了今日的计划,她要是穿那身妖艳的裙装,这些人分分钟把她扔进太液湖。
皇太孙殿下,您能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翻我白眼?
这不符合您高贵的身份好吗?
这边上官尔雅心中咆哮,那边的贵女们已经把自己拿手的才艺交给宫女,而坐在不远处的男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