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枯枝烧焦的时候发出吡剥之声,总算为这静寂的夜添了些响动。

江月没有急着接话,她对历史了解不多,当下第一反应便是为什么现代没听说草原民族跑来抢吃的。不必深思,再傻的人脑子一转也能想起来,年年新闻联播都说过牧民雪灾的情况,其实也严重得很。只不过,现代好歹缺什么都能买,交通发达,商品流通性也跟着提高,只要有钱,缺什么买什么就是……而这里,萨奚与大魏两厢隔绝,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买不到怎么办?抢呗。

江月叹了口气,试探地问道:“咱们不等他们主动来打,先卖给萨奚人点粮食不行吗?”

祁璟下意识想反驳,却因提出来的人是江月,话到嘴边,忍不住三思。他这一想倒察觉到什么似的,竟有一瞬间,觉得江月的话也不无道理。可那念头稍纵即逝,祁璟也没抓住。

这样一耽搁,他竟忘了方才要说什么,张了口,却是道:“这是朝廷的事,等回了京,我报给恩公再议吧……”

江月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也是,祁璟毕竟是个军人。重兵在握,还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好。

一路向北,连着赶了五天的路,祁璟一行人总算摸到了寒廊山的边。此地已是萨奚国的腹地,只因这一段是寒廊山的东北山脉,而萨奚人惯常在西北与东南一带活动,是以此处人迹罕至,可称安全。

祁璟领了十余人将周遭勘察一圈,确认无虞后,下令原地休整一天。其实这五天赶路倒不很辛苦,饶是江月也能保持十足的精神。然而,旷野里赶路,时间久了,难免乏味。兵卒们虽无所谓,可祁璟深知江月脾性,唯恐她觉得无趣。

既然到了大名鼎鼎的寒廊山,索性带江月到山林里转一转,秋景虽然萧瑟,但山景也别有风趣,或可打打猎,终归是个怡情之事。

……也免得她,想起儿子心里难受。

第二日,万里晴空,整个队伍也都醒得格外迟。

大家睡了个饱觉,又赶上一个好天气,心情难免欢畅。祁璟也没有往日的严肃,召了大家齐来,说了午时一起去林中打猎的事情。

上午还有些冷,他担心江月身子弱,到了山林里兴许会受不住,因此把时间缩在正午时分。士卒们心知肚明却不点破,仍是捧场地应了好,各自去准备了。

即便没什么本事的江月,被大家的情绪渲染,也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祁璟满心无奈,顺手让薛徽挑了把弓来,递给江月,“你先看看你拉不拉得开再说。”

祁璟眼神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沉稳如薛徽都透了些好笑的意味,江月大脑一热,当即接了弓,“你怎么知道我拉不开?呃……好沉……”

还没拉,先认了输。

这回祁璟彻底忍不住了,也不顾忌在场尚有兵士,朗声笑了出来。江月俏面发红,把弓往祁璟怀里一塞,压低了声轻嗔:“你就欺负我吧。”

转身欲走。

祁璟长臂一伸,大掌堪堪握在江月的细腕上,一拽一搂,引人入怀。他是果真高兴,没在意旁人,径自吻了吻江月鬓边,紧贴着她脸道:“我不是来欺负你的,是来保护你的。”

言罢,顺势覆着江月的手,两人一并挽弓,“薛徽,拿箭、摆个靶子。”

百步开外,一个士卒抱着个圆靶站稳,正对向祁璟。祁璟握着江月的手,搭箭拉弓,瞄向红心。

江月心中一紧,下意识挣了挣,“仔细射到人……”

祁璟手上力道不减反增,眼神坚毅,沉声道:“别乱动。”

弓弦拉满,猛地松手。

江月只见箭羽“嗖”地破空而出,须臾间,稳稳地刺入靶心,捧靶的士卒竟被那力道撞得往后踉跄两步,险些摔倒。

祁璟望了一眼,放下弓,神情不无骄傲,说话却是淡淡的,“马步还该再扎扎,下盘欠稳。”

言罢,拉着余惊中的江月钻回了营帐里。

“将、将军……”见过他舞枪、比剑,这还是江月第一次见祁璟射箭,她手背上仿佛仍留着祁璟掌心的温度,两臂也被他倾注了力量。江月怔怔地望着祁璟,耳中怦然作响的全是自己的心跳。

祁璟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江月靠来,“怎么,吓到你了?”

江月摇头,“没有,是……是惊到我了。”

祁璟呼吸一滞,浓眉挑起,用沉默询问江月——咬文嚼字的区别在于?

“唔,惊喜的惊。”江月乖乖地在祁璟身边坐好,身子一歪,倒向祁璟怀里。

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把她接住,是能遮风挡雨的家,也是顶天立地的倚靠。“既是惊喜,你就没什么表示?”

这话要叫外人听见,必得感慨将军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玩笑。不过,除了江月,也没人有机会能听到了。

所谓闺房之乐……江月仰起头,主动吻上她的英雄,含羞却没有怯意,反倒透出几分热切的邀请。

结果就是,那天的行猎,祁将军和董小姐缺席。

祁璟虽没有亲自出马,大家仍然满载而归。宰杀了猎物,上火烤了,是日的晚膳便跟着丰盛起来。

帐外肉香十足,帐内的江月却是万分纠结。出去吧,怕人笑话,不去吧,馋得厉害。

祁璟面儿上虽不似江月那般忸怩,心里也有些尴尬,不过,他到底还是对自己在军中的威严颇为自信,见江月满面愁容,反倒笑了,“想吃就出去吃吧,火堆旁坐会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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