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我救不了她。”
凌九说道,同时低下头看着自己枯黄干枯的手掌,再不是原来白玉一般,反而有些干枯变老的趋势。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输送灵气给她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无法集聚禹珠的灵气,并且随着灵气的传送,他发现灵气竟然不会再生了,他的生命力也仿佛被抽走一般。
本来,他是可以救好她的。
“我尽力了,可是只能清除媚药的一部分,还有一小部分残留在身体里,对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发作。”
“你说什么?”刘青歌一听,顿时又瞪起眼睛来。
刘绝一慌,忙着把凌九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只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凌九只是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走了。
他想睡觉,他好像睡觉啊,一觉睡过去,永远不要醒过来。
他慢吞吞地扶着墙壁走回自己的房间,很是认真地脱去衣服,整齐地挂在屏风上,将鞋子也脱好放在床边,轻轻地打开被子,然后躺上床,将被子轻轻盖好。
他的呼吸很轻,几乎没有。
脚腕上传来银环同样冰冷的温度。
他伸出手,将头上的白玉簪拿下来,握在手心,双手含握在身前,轻轻地闭上眼睛。
他很累,让他好好睡一下吧。
凌九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熟悉的梦。
刘青歌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呢,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有一个胞妹,那样漂亮,她很爱笑,笑得像向日葵一般灿烂好看,笑声像铃铛声一样好听。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秦紫曼。
啊,凌九都差点忘了,自己是姓秦呢,不过他叫什么,他早已忘记了。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喜欢他爱笑的妹妹,他们一家四口,永远是村里人们最羡慕的一家。
天灾,人类无可奈何,人祸,人们依旧是最脆弱的存在。
新帝登基,弑兄杀弟,为了平定各方叛军,短短几年时间,百姓民不聊生。
那年他们几岁来着?九岁还是十岁?
娘病得厉害,生命垂危。
即使天下大乱,夜幕一到,河的那岸,笙歌不断,离得老远,凌九就能看到对岸男女的笙歌曼舞。
父亲走投无路,终于决定听从邻居的建议,将妹妹卖去对岸的妓馆,换些银子,买药救他们的母亲,接济生活。
凌九永远都忘不了妹妹听到消息之后,哭得喘不上气来的样子。
那样爱笑好看的妹妹啊。
虽然凌九还小,但是也看得出河对岸的男女都是些什么人,妹妹一旦过了河,就是掉进了地狱。
“爹,不要卖掉妹妹好不好?我可以去挣钱,我可以去要饭,不要卖掉妹妹好不好?”
“爹也不想啊,只是你娘现在病重,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如果不卖掉你妹妹,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爹只能选择你,放弃你妹妹。”
“可是妹妹还小,不能卖去妓院啊……”
“乖,你乖乖听话,将来好好工作挣钱,再把你妹妹赎回来……”
好好挣钱,把妹妹赎回来,那是那时候凌九最大的愿望,只是老天爷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那时候的凌九,还一心想着,怎么带着妹妹逃出去,不让妹妹掉进地狱里。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明明带着妹妹逃出了家,路上怎么会被人袭击,再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妓馆的却是自己。
老鸨把他转手卖给鸨公,鸨公告诉他,这是他妹妹的主意。
一个姑娘再绝色,毕竟青楼女子还是常见的,何况秦紫曼还小,要培养她长大老鸨要花许多工夫,结果还不一定如何,可是男娼不同。
四百年不似现在一般开放,大街上男女妓馆都有,那时候的小倌馆可都是地上进行,来往进出的也都是些富到流油的人,那些人有的专门喜爱这种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娈童。
从来,都是物以稀为贵,秦紫曼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可是烟花之地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与人数有限的小倌馆不同,何况还是像凌九这般好看的人。
本来被卖的是秦紫曼的,可是秦紫曼告诉了鸨娘这些,不过九、十岁的年纪,竟想到了这一层。
鸨娘以利为先,自然也明白,于是出了双倍的价格,和秦紫曼演了这场离家出逃的戏。
后来的事,就如凌九所见,他被卖了,被自己的亲妹妹卖了
不过那时候凌九并不恨,甚至还是庆幸的,至少,妹妹安全了。
至少,妹妹没事。
他被带去了一家小倌馆,他始终记得,那家小倌馆很破烂,可是来往客人还是很多,比起花叔那间简直是惨不忍睹。
开始的时候,凌九只是想着逃跑,可每次都会被鸨公抓回来,狠狠地毒打一顿,后来干脆把他关到了柴房里,本想磨两天他的性子,可是凌九的性子这样倔,怎么可能会乖乖屈服。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久到凌九都已经没有了概念,想着不如这样一死了之,那扇紧关的柴房门又被打开了来。
鸨公拎着妹妹瘦弱的身子走进来,目的只有一个,告诉自己,如果他不乖乖听话接客的话,那么就由他的妹妹替他接客。
怎么可以啊……
凌九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总之是答应了,然后,终于脱离了那间柴房。
他开始认真地学习鸨公教的一切,一切礼仪茶道,甚至是略带中性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