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锦不想听她说话,起身欲走,却被祝蓓蓓一把拉住。
两人目光交接。
祝蓓蓓轻笑道:“姐姐是不是忘了跟我的赌约了?之前可是说好了,你输了,是要挂着牌子去跪上三天的,姐姐向来豪爽,不会是想要食言吧?”
祝南锦望着她,手中的拳头也不由得暗暗攥紧了。
“……如果姐姐不想那么丢人的话,我们私下解决也是可以的,你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件事咱们就算是了了,如何?”
“让我给你磕头?我怕你受不起!”
祝蓓蓓摇了摇头,啧啧道:“那既然如此的话,只能委屈姐姐履行诺言了,可不能让妹妹觉得你输不起啊——”
此时此刻。
祝蓓蓓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感。
特别是当她真的看到祝南锦挂着她提前准备好的那个牌子跪在集市中时,祝蓓蓓眼中的笑意都要漫出来了,而那个牌子上写得是“是我痴心妄想成为世子妃,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世子!”
祝南锦这一跪,引来了几乎全城的人观看,众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烈日下祝南锦被晒头晕目眩。
耳边那些不好的声音就没有断过,她不知道这三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脑子里全是漫骂声。
最后一天的时候天空竟然还下起了大雨。
众人都以为她会回去。
没想到……
她竟一个人倔强的跪在雨中。
也不知道是跟自己赌气还是真的为了履行那个赌约。
在瓢泼大雨中祝南锦的心也在慢慢变得冰冷起来。
回想起往日里做的那些事。
她自己都忍不住的想要嘲笑自己。
是啊!
她凭什么跟祝蓓蓓抢呢?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娇柔的女子?
像她这般的姑娘只能成为别人的笑话。
雨水拍打着她的身体,朦胧中她看到有一个人撑着伞正朝这边走来。
祝南锦晕晕乎乎。
快要走近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是祝蓓蓓。
“我说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磕三个响头就能解决的事儿,你非要丢人现眼的跑来这集市,白白让人看了三天笑话啊!”祝蓓蓓眼中带笑,说起话来满是讽刺,“……今儿个妹妹心情好,便不予你计较这几个时辰的事,还能走的话,就自己回去,可别让我叫人来抬你,你也知道你的体重……”
祝南锦没有理会她的话,这三天的时间她心中的恨意滋生,对祝蓓蓓,也是对墨临渊!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的人。
最后竟然娶了祝蓓蓓?
而她竟然还傻傻的给他当了枪手使,不仅害得太子丧命,还让无辜的人受到了连累。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不!
这不是!
她就是因为受不了邓氏那样的人,才会反抗,才会带着假面具保护自己。
而今她似乎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远了。
祝蓓蓓又说了几句。
全都被风声和雨声给掩盖住。
没有一句是入了祝南锦耳朵。
或许是见她跟个傻子似的动也不动,祝蓓蓓说了几句之后便甩袖离开了,就在她前脚刚走不久,那个已经跪了三天的祝南锦终于撑不住倒在了水泊之中。
大雨冲刷着她的身体,视线一点点模糊。
直到后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回来的,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
整个祝府上下都在忙碌的准备着婚礼的用度。
邓氏母女一心扑在婚事上,根本没时间去顾及祝南锦。
看到红绸子挂得满院都是。
祝南锦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大小姐,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转过头正好看到李婶手中端着药碗朝她走来,冷冷回道:“我没事,只是,这红绸怎么挂到我院子里来了!”
李婶知道她的意思,但这都是邓氏安排的。
她作为一个下人也说不上什么话。
“先把药喝了吧,大小姐,你发烧好几天,好不容易才退烧了,别太……”
没容李婶把话说完,祝南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带着一丝凶狠之意,道:“我不想喝,你给我走!”此时的她心里满满都是怒火,那些红绸子格外刺眼。
心里隐隐作痛。
猛地上前将树上的红灯笼给扯了下来。
狠狠地踩在脚下。
仿佛是将心中积攒的怨气都给发泄出来似的。
李婶担心她的身体,将药碗放到了石桌上,提醒道:“大小姐,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我把药放在这里,你空了记得喝!”
就在李婶抬脚离开时,祝南锦一个箭步上前将药碗砸在了地上,大嚷道:“我不要你管,谁都别来管我——”
看着祝南锦这个样子。
李婶除了心疼也没有别的法子。
要是萧玉还活着,肯定不会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
待李婶走后。
祝南锦发了疯似的在院子拆灯笼拆红绸。
一边拆一边嚎叫着。
路过的下人们见到她这样子纷纷掉头就走,连眼神都不敢跟她有接触,生怕这股火烧到了自己。
不消片刻。
好端端的一个院子,就被她毁了个七七八八。
不仅红绸没能保住。
就连花花草草也多少受到了波及。
就在祝南锦气喘吁吁的坐在石凳上看着这狼藉的一幕时,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