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都市现代>西方之玉>47悲笑

古朴的狼毫轻轻的划落在纸上,乌黑的墨汁勾勒出一条条大致的线条,在一个奇怪的家具背景下,几个模糊的身形在他的笔下慢慢显现,画桌前执笔的玄衣男子是那么的认真,然而他却是闭着眼在画。

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欣喜浅笑,仿佛若有所思一般的把心中的所想画了出来,因为他根本记不清自己想要画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仅仅凭借着铭刻在他灵魂中都难以忘怀的印象,用一种温柔的手法小心的描绘出来。

小小的房间里,围坐在餐桌前有三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馨气氛无不告诉看到的人……他们是一家,坐在餐桌右端吃饭的是一个略显严肃的中年男子,左端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正在给自己的女儿夹菜。

虽然这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可到底是画出了他们的具体形象,一家三口吃饭的画中,唯有那个抬起头用勺子舀着汤的长发女孩,在玄衣男子精心的描绘的情况下,依旧是脸部一片空白。

狼毫停留在画中少女的脸部迟迟不敢动笔,玉罗刹耗尽心力的想要靠着基本的感觉去画,却终究想不起昔日自己的分毫,就这样站在画桌前苦苦思索着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

直到笔尖汇聚的墨汁滴落于纸张上时,他握笔的手指一震,才恍惚的睁开了眼注视着自己所作的画,大颗的墨汁毁去可以下笔的空白处,那个没有面容的少女依旧不知模样,浓郁的乌黑遮去了她的脸,只让人觉得无名的恐怖。

“为什么……”

画上的墨迹未干,玉罗刹的手虚虚的从画中人的上方拂过,怎么也画不出自己的他神情难免的忧郁,多么令人怀念的场景啊,到底他还是把这两个中年人给画了出,这是参与玉无伤全部人生中的血脉亲人啊。

“我能记起爸爸,能记起妈妈,却唯独忘记了自己。”

必须记起来呢,这件事已经在困扰着他的心神,玉罗刹不是不想彻底摆脱过去的牵绊,没心没肺的重新活过好了,而是这具身体里本尊的记忆着实是过去强大了。

哪怕是这个男人的残留意志,那也是强过他的破碎虚空级别高手的全部感情和三十年来的过往,这份来自本尊的记忆对于没有自身真实记忆作为支撑的他而言……太沉重了,负担着一个人的人生是何等的沉重。

算上玉无伤的心理年龄,他也比不过玉教主本尊,要不是及时从一个穿越者的口中得到了提醒,只要一年,是的,不过只需要一年,他就会彻底被这份玉罗刹的记忆跟完全洗脑了,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一手创建西方魔教的玉罗刹,幸好不过迷失了几天罢了,那样失去自我成为替身的结局,宁愿去死他也绝对不想见到!

可是,清醒也有清醒的魔障,能感觉到不知为何自己似乎对待事物更加的冷漠了,明面上是越来越接近身体的原主人,看似是一件好事,其实不然,因为与之相反的是玉罗刹不知不觉在面对曾经的往事时……更加的心软,渴望知道更多。

有那么一霎那,在回忆起有关殷慧的事情后,他竟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愧疚,开什么玩笑,对于死在自己推波助澜下的昔日好友,以他当了这么几年教主的凉薄寡情来说,根本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感情,最近的情绪波动起伏不定,当真是难以忍受的变化。

指尖轻触着画纸,气劲一震后,毫无留恋的将不该被人看到的东西化为了粉碎,所有的桌子上摆放的物件和木桌皆一并毁去,玄衣男子飘逸的长袖轻扬,徒留一阵无奈的叹息。

……

和平常一样的夜晚,忙完了今天的事物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的玉罗刹没有心思和后院的女人滚床单了,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脱下外衣被去就寝了。闻着被褥上命人熏上的安神香,晒过阳光的被子盖在身上格外柔软蓬松,他阖上眼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个眼熟的背影站在另一个时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少女冲他微微一笑,这张脸赫然便是他怎么也画不出的那个人。少女身上洁白的连衣裙在风中摆动,她愉快的张开了嘴看着他……的喊着。

她在喊什么……

“玉罗刹。”

她在喊我玉罗刹……她玉无伤在喊我玉罗刹……

“闭嘴!闭嘴啊啊啊!”

如果她是玉无伤,那我是谁?我明明不是真正的玉罗刹啊!为什么连玉无伤都不是,怎么能连玉无伤都不是!

理智在这一声中瞬间在崩溃,之前一直用自己就是玉无伤来坚持着自我的存在,有什么比自己否认了自己还要恐怖,有什么声音比从别人嘴里吐出的更加心寒,痛苦的想要捂住耳朵,只穿了件黑色里衣的男子难以忍受的弯下了腰,只觉得快要被自己的认知给击碎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其实他还是质疑着自己存在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轻易就动摇了……

身形徒然一阵模糊荡动的男子低下了头,所以没有看见宛如隔了一个世界般遥远的少女笑的满脸讽刺和悲哀的看着他,无声的大笑着这个男子的愚蠢,她笑得泪流满面却不自知,浑身的恶意疯狂扭曲着她的脸色。污秽的阴暗席卷在这个梦境中,无不昭示着少女便是男子最深处的心魔,那被白洛奇强行压下去的执念只等着这一刻挑拨着他的意志。

虚幻的梦境骤然破碎,失神中的玉罗刹毫无防备的跌落到在地面上,痴痴的注视着虚空中不断闪现的记忆画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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