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内院,锦葵才掀开了车帘,年秀月一抬头就看见抱着寿竹站在二门处的福晋。胤禛站在前面,背着手走过去,福晋先是对年秀月笑了笑,才对胤禛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快些进去吧,我让人准备了热水和羹汤。”
胤禛点了点头,年秀月也走过去,给福晋行了礼,起身摸了摸寿竹的小脸儿,笑嘻嘻的伸手:“福晋,寿竹会喊额娘了吗?”
“会了,不仅会喊额娘,还会喊阿玛呢,”说着,指着胤禛,逗寿竹:“寿竹,叫阿玛。”
大约是太长时间没见,寿竹有些怕生,被年秀月抱着,还要探着身子往福晋那边去,听见福晋的话,也只是哼哼了两声,并没有喊人。
年秀月顺手又将寿竹递给了福晋:“先牢福晋照顾着他,我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过去给福晋请安,我带了不少礼物回来呢,福晋肯定会喜欢的。”
四福晋笑着点点头:“那好,你先回去,晚膳就在我这里用好了。”
胤禛今天晚上是肯定得留在福晋这里的,哪怕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他都得留在带福晋这里。年秀月点头应了,这才独自回了百果园,乌雅嬷嬷一见年秀月,眼圈就有些红,不住的念叨着年秀月瘦了很多。
“嬷嬷,我虽然看着瘦了些,但是精神气儿更好了啊。”年秀月一边洗澡,一边笑着安慰道。乌雅嬷嬷给她擦背:“这倒是真的,到外面走走,看着精神都不一样了,对了,侧福晋可看见了小阿哥?”
“看见了,福晋将小阿哥照顾的很好,小阿哥看着白白胖胖的。”年秀月笑着说道,乌雅嬷嬷迟疑了一会儿,有些踌躇:“侧福晋,小阿哥是不是和福晋太亲近了些?”
“怎么,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年秀月有些不解,乌雅嬷嬷叹口气:“前两天,我听正院的人说,小阿哥会叫人了。”
“这是好事儿啊。”年秀月立马就有些欣喜,乌雅嬷嬷皱了皱眉:“侧福晋,小阿哥叫的是福晋,并且,叫的是额娘。”
年秀月正在拨水的手顿了顿,并未作声,乌雅嬷嬷左右瞧了瞧,才低声继续说道:“侧福晋,小阿哥年纪还小,正是不懂事儿的时候,若是记住了福晋对他的好,只怕日后,会和侧福晋有心结。”
年秀月往后靠了一下,乌雅嬷嬷顺势将年秀月的头发给解开,端了盆子将头发给泡进去,浸湿之后,涂上桂花香皂:“若是侧福晋只有一个小阿哥,那迟早小阿哥还是会和侧福晋亲近的,可若是侧福晋日后还有孩子,只怕小阿哥那里……”
本身小孩子就比较敏感,若是这两年,小阿哥被福晋给笼络住了,年秀月又正好怀孕,那么势必会忽略了小阿哥,没个一两年,等年秀月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怕是会一直没办法开解小阿哥。
等她再想起来寿竹,那会儿寿竹都三四岁了,已经开始记事了,福晋再那么挑拨几句,母子两个,闹的厉害一点儿,指不定就要成敌人了。
“嬷嬷,你多虑了。”年秀月轻笑了一声,乌雅嬷嬷顿时急了,手下一重,年秀月哎哟了一声,乌雅嬷嬷赶紧放轻力道:“侧福晋,您别将人想的太好了……”
“嬷嬷,福晋多大了?”年秀月轻声问道,乌雅嬷嬷虽然不知道年秀月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是想了想说道:“福晋今年是三十七岁了。”
“我今年多大?”年秀月又说道,不等乌雅嬷嬷回答,就自己笑道:“我今年才十七岁,王爷今年三十五岁,这后院里,王爷最宠爱的女人是我,我能生一个寿竹,就能生两个三个四个寿竹,福晋她能保证,她就一定比我活的久吗?”
乌雅嬷嬷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年秀月叹口气:“嬷嬷,你不要总是太想当然了,福晋一向是个聪明人,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她挑拨了我和寿竹的关系,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她自己连个女儿都没有,若是要照顾乌喇那拉家,寿竹也不是她亲生的,她能放心吗?与其指望着姻亲来照顾娘家,不如让娘家自己强大起来,你瞧瞧她这两年做的事情。”
前两年,年秀月没有嫁进来之前,四福晋可从来没对乌喇那拉家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就是逢年过节,送的节礼,也从来都不引人注目。
可是自打寿竹出生,先是四福晋的大侄子被提拔成了一等侍卫,接着是给侄孙请了最好的先生,然后是乌喇那拉家的后院,去年过年的时候,四福晋回那拉家一次,之后那拉家的后院就迎来了一次大清洗。
四福晋比谁都清楚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况且,寿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完全看不出秉性,四福晋怎么可能会放心的将所有的希望放在寿竹身上?
四福晋不能生,胤禛不能接近别的女人,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只有年秀月能生下胤禛的孩子。那么,不管怎么样,只要年秀月不是做出了谋杀亲夫之类的事情,胤禛都绝对不会和年秀月计较。
就是德妃和皇上那里,虽然不至于让四福晋给年秀月让位,但是对年秀月,也绝对会有几分不同的。就是现在,谁家的侧福晋能和年秀月一样,还能让皇上知道姓什么叫什么生过几个孩子的?
所以,只要四福晋没有十足的把握弄死年秀月,她就绝对不会去挑拨寿竹和年秀月的关系,然后让年秀月去恨她,转而和她作对。
当然,就是四福晋有十足的把握,四福晋也不一定会去做。世上没有不漏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