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要是不被马家千金耽误了,余早早走那官方大道,那时日子又不赶紧,便不会叫上问天这般行的生死相随,只是现在想起,除了恨的咬牙,其余皆是枉然。
“也无需往坏处想,不遇巨蟒定可安然度过,至于人猿,书上言,其灵慧极高,余会用所学的兽语与之交流,只要给予点好处,应当不碍事。
当下所要顾忌的,便是后方的敌人,纵观北关城中能养起凶虎的,除了朝廷所管的城主府,以及边关大军,也就唯有北关四大家了。”
俞白一眉眼紧锁的往四周瞧了瞧,随即捡起一根近处的长木棍,右手撑着借力前行,反观左袖血迹早已干于风寒中淡去,显是袖中的伤口已经悄然好转。
问天一脸谨慎的跟着,时不时打量着周围,心中念着那恶虎要是再来偷袭,定要想方设法倾尽全力将它留下来,心念至此,他手中的骨棒不由的握紧了几分。
忽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吓坏了二人,还以为是虎啸声,俞白一摇头失笑道,“你我太草木皆兵了,还是放松些好。”
尤不见闪电却先打雷,风去雨来,寒意更增。
问天连忙从书箧里拿出了两把油纸伞,打开后便盖在了俞白一的头顶。
只是还没走几步,俞白一顿时接过他手中的伞,放开声道,“问天,路滑小心些,余估量再进峡谷之前,那只恶虎还会来偷袭一次,到时应可知正主是谁了。”
“好嘞,少爷,只要那厮出现,我定当扭下他的头颅,再了结凶虎,然后你我喝虎血吃虎肉!”
见俞白一如此,问天不傻,那暗处的人肯定就在这附近,故作大声言语挑衅,只想早早把他引出来,省的时时提心吊胆。
二人一唱一合之间,双脚未做停歇,一路往山下行去,见还有一个小山丘便下山了,可久久不见周边有何动静,不由心生疑惑。
越过山丘后,仍是不见虎也不见人,雨却停了,乌云飞速的散去,露出了望月。
俞白一站在山下临近仰望,这两座笔直的险峻山峰,那如刀般的两面峭壁下,是一条走势凶凶的河流,可见两岸有路可寻,只是峡谷中狂风呼呼啸啸,月光如烛火被风摆弄,这使月辉印染不甚明显,入眼可及处是流动的光芒。
“阁下还是出来一见吧!余看你也不想害我性命,若是有话,不妨当面直说,如此聊胜于无的偷袭,又有何意义了?”
俞白一面向身后沉声说道,随即给问天使了个眼色,便一步一步的左右徘徊。
没过多久,左边一处灌木丛中,窜出了一只斑斓大虎,它微微仰头低吼了一声,便目露凶光的看着问天,而虎背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头戴着黑丝冠,一幅笑容可掬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俞二少爷,好胆魄,竟打算真入听风峡谷,不愧生在名门望族,仅这份从容淡定,就不是一般书生该有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俞白一目光一凝,打量着这终于出现的正主,越看越是不解,只因北关城中稍微有地位的人,他都找人收集过画像特征,却想不起哪一幅能和这张脸对的上,对于这番恭维的话,他一听便猜到这人有事相求。
不过看到这幅笑嘻嘻的模样,他突然想到了书上曾记载镇边军中有一人,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喜好浪迹红尘荒野,自幼与虎相伴,江湖人称笑面虎,军中人道常胜将军。
此人不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并且在朝廷为官,传说一旦带兵打起仗来,一人一虎纵横沙场,直杀的敌军胆破心寒。
只是这十几二十年来,边关还算风平浪静,并无爆发过大的战役,这人因此也销匿了许久,而凌风国自五年前先皇驾崩,新皇继位,因治国不当,导致朝政动摇不安,边关敌国借此机会,近几年开始蠢蠢欲动了,估量着不久便要开战了。
心念至此,俞白一虽然早知这人没有恶意,可是人的名树的影,威名虽被世人淡忘,却始终犹在,一说起或是想起,总会让人产生不安的心理。
“看阁下的面像,还携带着一头凶虎,余似乎猜到你是谁了,可你我并无交集,为何一路纵虎偷袭尾随?再者余自小在外饱读诗书,很少在俞府出现,鲜有人知还有个二少爷,你这又是从何得知?”
中年人驭虎没走几步,就从虎背上下来了,距离俞白一二人还有三丈多远,却只是在原地静静站着,随后缓缓说道。
“俞白一,被贬吏部左侍郎俞正的次子,从幼时起,便常年居住在北上境地,自云城,赫别久居中,乃是王成大师的弟子,你不仅才华横溢,还懂万千兽语,而我与你师相识十多年,自然知道你的存在。”
俞白一闻言一惊,不由细细想来,好像是曾记得师傅提起过这人,不过时日相隔太久,应是十年前的事了,师傅说过的话,却是记不太清楚了。
“正是在下,既然将军与家师相识,那不知这一路跟随偷袭又是何意?若是有事,不妨直说。”
笑面虎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子,也不多做介绍,立马抛给了俞白一。
“这是什么?”俞白一诧异道。
“你打开便知晓。”笑面虎面不改色。
问天站在一旁,见来人没有露出恶意,就放下了心来,随后与那凶虎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此时见到事情有变,马上盯着木盒道。
“少爷,为了小心起见,让我来打开吧!”
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