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泪如雨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脸上满是自责。
郑旦会被人训练成一个出色的间谍送进吴宫,而她却不知道未来在何处。
叶依依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一旁的白君逸冷声说道:“我出六百个刀币三百张羊皮!”
她脊背一僵,转头向他看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向她的时候竟然还带着一丝恳求。
她眼含嘲弄,不等那人贩子回答便道:“公子不必多此一举了!我的才貌不是公子可以欣赏得来的,我不愿意跟着公子,还望公子你不要强人所难!”
“一千个刀币,五百张羊皮!”白君逸完全将她的话当做耳边风,发了疯一般的吼道。
他这一吼,颇有气势,台子下原本沸腾的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只听得那寒风呼啸而来的声音在头顶盘旋。
底下慢慢响起了议论声。
“一千个刀币五百张羊皮啊!这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拿的出这么高的价格。”
“就是就是,不过这价格买一个女子,实在是可惜了。”
“刚刚那女子廉价给他他不要,如今却给出高得离谱的价格,这是何苦呢?”
……
西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神中饱含着委屈,那盈盈美目中泪珠闪动,就如一朵受惊的娇花,流泻出无限风情,等人怜爱。
然而他却对这一切聪耳不闻,视而不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方向。
她冷眼看着他,沉声说道:“公子难道没有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么,我说不用了,我不想跟着公子,还望公子你自重,不要强求!”说完,她从怀中掏出那块象牙形的黑色玉石,这玉石是当初他许诺要娶她的时候赠与她的。
如今,这玉石留在身上再没有了意义。
对于无情之人,就要比他更无情。
“这玉石是当初我一个故人相赠,然而那故人却已经在战乱中死了,这玉石我留着再无意义,从今日起,我和那故人便如这玉石一般——”将手重重一挥,只见那玉石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直直撞在石台上,在这寂静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便摔成了无数碎片。
再不看那玉石一眼,继而补充:“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说完转身便走。
那个许诺了要娶她的人,那个将西施的手帕看得比她母亲的死活还要重要的人,那个将西施护在身后指着她任性的人,那个竟然连十个刀币也不愿将她买下的人,那个她这一世的青梅竹马,她年少的痴念眷念。
就在这一天,都通通了断吧,再见了白君逸。
这一次,白君逸没有再继续加价,而叶依依也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寒风吹过,将人群中的唏嘘之声带上遥远的苍穹,雪一直下着,绵绵密密的铺在地上,一踩一个脚印子,这脚印子蔓延而去,又有新的雪落下,很快便将脚印覆盖,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
白君逸望着这脚印子出了好一会儿神,最终绝望的闭上了眼,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像是要爆裂一样。
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要追上去的冲动。
这小镇石台四面环山,在一座山丘上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停着的位置非常考究,刚好隐匿在一丛灌木中,坐在马车的人可以透过灌木看到山下镇中的人情风貌,可小镇中的人却看不到这隐匿的马车。
坐在马车车辕上的一个壮汉收回目光说道:“看来公子说的不错,公子姑蔑到这里的确别有目的。”
马车中的人并没有顺着壮汉的话,他仿若笑了笑,如寒冰一般的声音响起,“我倒是很想知道,几年之后她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