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一路想着回了陶然居,还没进院子,一个丫头突然窜了出来,林宛如吓了一大跳,后退了好几步,琐玉赶忙拦在前面,呵斥道:“你是谁管着的,怎么这么没规矩?冲撞了少奶奶,你有几个脑袋来赔。”
那丫头不住地磕头求饶,林宛如松了口气,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可不要如此莽撞了。”
那丫头一抬头,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来,林宛如一愣,这不是琼瑶么。
管氏送来的四个丫头,除了珍珠被退了回去,其余的三个都跟着笼烟学规矩,平常很少出门走动,怎么今儿琼瑶在这儿?是无意还是刻意等着谁?
林宛如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琼瑶一眼,被琐玉一顿喝骂,吓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院子里的人被惊动跑了出来,笼烟诧异的看着琼瑶:“你不是说要跟着桂香去送东西了么?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林宛如询问的看着笼烟,笼烟忙道:“是大姑娘来向少奶奶讨一盒胭脂,我打发桂香送过去,琼瑶说她也跟着去,认认路,以后也好跑腿,我想着有桂香带着,也不至于出岔子,就应了,谁知道她竟躲起来吓人。”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琼瑶直磕头,哭道:“少奶奶明鉴,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走到半路肚子疼,桂香姐姐便让我先回来,我怕笼烟姐姐骂我偷懒,不敢露面,就躲在院子门口,想等桂香姐姐回来再一起进去,我才刚听见声音以为是桂香姐姐。这才跑了出去,不妨竟冲撞了夫人,求夫人饶命。”
林宛如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乱窜,都回去各自当差吧。”
大家听了话都各自散了,琼瑶也被带了下去。琐玉不忿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吓夫人的,要我说索性打发出去,素日里什么也不做,跟供祖宗似的养着,看着就气人。”
几个大丫头都知道琼瑶几个的来历,因此对她们很是排斥。林宛如笑道:“这件事也给咱们提个醒,以后该格外注意才是。”又问笼烟:“大姑娘怎么突然来向我讨胭脂?”
笼烟摇头:“是一个小丫头来传话的。我也是怕有什么事,这才打发桂香送过去,叫她留意着。”
桂香一回来果真求见林宛如,道:“大姑娘叫奴婢告诉少奶奶,请少奶奶去看她,有话想告诉少奶奶。”
林宛如有些奇怪:“大姑娘难道不能出门么?”
桂香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大姑娘身边多了两个嬷嬷侍候,看着极为眼生。”
林宛如恍然大悟,定是陈二奶奶觉得陈瑞雪快嫁人了。叫了嬷嬷过去盯着她的一言一行,陈瑞雪是有什么事想告诉她,却不方便出门吧。
林宛如想了想,叫厨房做了一些糕点,分别送去各房,然后自己带着一份去了陈瑞雪的院子,陈瑞雪见了她眼睛发亮,却不敢有所动作,只轻声慢语的打发两个嬷嬷去歇息。
两个嬷嬷虽然严厉,可对着林宛如也不敢怎么样,领命退下,待她们出了屋子,陈瑞雪这才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大嫂如今在养胎,我也不好贸然打扰,可实在是有事情想求大嫂帮忙。”
林宛如含笑道:“你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有事情只管说。”
陈瑞雪的眼圈却红了:“我听人说,曹贤房里有个很得宠的姨娘。”
林宛如着实吃了一惊,按说陈二奶奶已经命人调查过曹贤,若是真有姨娘定然会知道的,怎么陈二奶奶不知道,陈瑞雪反倒知道了?
林宛如的心提了起来,握住了陈瑞雪的手:“你慢慢说,是听谁说的,怎么说的?”
陈瑞雪拭了眼泪,道:“是丁姑娘说的,丁夫人是媒人,丁姑娘知道和他结亲,所以特地写信告诉我,说曹贤中秀才时,曹太太便把他房里的一个丫头抬成了通房伺候着,那人和曹贤一起长大,曹贤特别宠爱她,已经放出话来,说只要成了亲就会抬成姨娘。”
林宛如疑惑道:“既如此,怎么丁夫人从没提过呢?”
陈瑞雪道:“丁姑娘和曹家姑娘认识,早在没说亲事时,丁姑娘就听曹姑娘说了,她们自家人说的,怎么能作假?”
林宛如蹙起了眉头,按说曹家不是不讲规矩的人,宠妾灭妻的事情定然是不允许的,可既然曹姑娘都说要抬为姨娘了,可见那个丫头实在是得宠。
也难怪陈瑞雪担心,这种从小就服侍在身边的丫头最是难缠,主母进门,心性好的就一应听主母的,心性差的,压根就把自己当成主母了,到时候两边挑唆,本就是素不相识的新夫妻,还不得给拆散了?
林宛如拍拍陈瑞雪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就叫人去打听,若是谣言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我也不能叫你吃亏。”
陈瑞雪点点头,很是依赖的样子:“我听大嫂的,只是一件,请大嫂不要告诉旁人,丁姑娘告诉我是好心,若是被人知道,只怕对她的名声不好。”
林宛如点头:“我晓得。”
林宛如请林掌柜帮着打听这件事,林掌柜不愧是在京城混迹了几十年,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查了个清楚,回话说:“那丫头叫秋岚,原是曹家老太太跟前的丫头,赐给了曹贤,刚开始也是小丫头,渐渐熬成了大丫头,曹贤屋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管着,后来曹老太太去世,曹贤对秋岚更多了几分尊敬,直到中了秀才,这才听曹太太的话收了做通房,说抬成姨娘的话其实是这样的,曹贤身边除了秋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