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万家的生意都交给了万霖打点,万霖的父亲万永福则负责替太子打探消息,他年纪大,声望高,许多事情他插一脚大家也不会怀疑。林宛如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自己回娘家,父亲林松城问他万家可曾和京城的人来往过?
当时她吓了一跳,赶忙问出了什么事,父亲很是担忧,说扬州知府被罢免了,即刻押解入京。
那时候扬州知府姓冯,是个很和气,很清廉的官,他获罪时整个扬州都觉得不可思议,父亲说冯知府获罪前一阵子,曾经的罪过万永福,当时万永福就放狠话,说,你如今且嚣张着,自有上头的人收拾你,结果没几天上头就降罪了。
林宛如听得心惊肉跳,回去质问万霖,万霖坦白承认了万家是在替太子做事,并振振有词:“太子是储君,如今咱们巴结好了,等太子登基就成了皇上心腹,这可是一步登天的事。”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后来太子被废,四皇子登基,万家受到了最大的冲击……
今生,万霖进京了,并且还来了陈府,如果万家依旧是**,那么他应该是跟二皇子的外祖家陈家是对立的,又为何会上门呢?
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让一些既定的事实改变了?
陈瑞文看林宛如又神思恍惚起来,皱起了眉头:“你在想什么?”
林宛如心不在焉,条件反射的酒回答了:“在想万霖。”陈瑞文脸色一变,林宛如也反应过来了,一时间愣住了。
陈瑞文轻声道:“你认识万霖?”
林宛如一愣,想,借这个机会警告陈瑞文一番也好,便道:“表哥忘了,父亲生前在扬州任盐政,我可是去过的,万家是扬州有名的富商,万霖又是万家的嫡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陈瑞文松了口气,道:“你想他做什么。”
林宛如反问道:“他来找表哥什么事?”
陈瑞文道:“无非是求我帮着通通路子,拿下内务府的生意,成为皇商。”
林宛如心中一跳,万家此刻还不是皇商!
她想了想,道:“我在扬州时曾听人家说起过,万家是太子的心腹,是太子在江南的一双眼睛,万家想要皇商的资格,为什么不去求太子?”
陈瑞文的眼神立刻凌厉起来:“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林宛如很是轻松:“大家都是这么传的,虽是闲话,可也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没有什么证据,为什么大家不说万家是二皇子三皇子的人,单单说是太子的人?”
陈瑞文想了想,道:“你对万家知道多少,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林宛如心想,那可知道的太多了。
因为冯知府如今还没下台,她便挑了一些小事情说:“……都是听闲话听来的,不过无风不起浪,只怕还是有迹可循。”
陈瑞文若有所思,林宛如也不再提这件事,正正经经的开始钓鱼。
因为陈瑞文的心不在焉,结果自然是林宛如赢了,她钓了两条鲤鱼,两条花鲢,每一条都有四五斤重,一行人打道回府,晚上便吃了全鱼宴。
林宛如住了两天便回去了,陈瑞文对万霖的事也存了些疑惑,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自然不能信任万霖,因此万霖再次登门时他便没有见。
林宛如回到贾府便去见了妙玉,有些事情她还是要跟妙玉核实一下,因为庄家在扬州也算是大户人家,万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庄家肯定知道,妙玉未出家时肯定也有所耳闻,她如今最需要确定的是前世和今生扬州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万霖入京,并来了陈府。
是太子抛弃了万家,万家不得不另寻出路?
还是太子授意,万霖如今潜入陈府做奸细,好在重要的时候给陈家和二皇子致命一击?
毕竟知道万家是太子一党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陈瑞文压根不会认真防备万霖。
林宛如比较倾向于第二点,毕竟忠心耿耿的人太难培养了,万家可是从太子没有出生时就忠于他的,太子没有理由舍弃。
妙玉的日子仿佛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打坐念经,见林宛如来眼底有些笑容:“许久不见你来了。”
林宛如笑道:“这阵子忙,我刚从姨妈家里回来。”遂说笑了一些闺阁琐事,最后有意无意道:“……我还遇见一见稀罕事,我跟着表哥出门钓鱼时,居然碰到个扬州来的万霖来求表哥搭线做生意。”
妙玉的脸色果然微变,问她:“你可曾知道是做什么生意?”
林宛如摇头:“这哪里清楚,我也不好问哪。”
妙玉点点头,一会还是道:“你提醒你表哥,这个万霖并不是好相与的,还是不要和这样的人有往来。”
林宛如顿时松了口气,妙玉这话就是说万家是**了,陈家是二皇子那边的,万霖却来求陈瑞文,怎么看怎么蹊跷。
林宛如笑眯眯的谢了,又问了些扬州的风土人情,间接打探了不少消息,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妙玉却发了好一会呆,然后进了内室,从大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梨花木的小箱子,里面放着两封书信,一封书信是忠顺王府写给自己父亲,要纳自己为妾的信,一封是父亲拒绝后,忠顺王府写来的威胁信。
虽不是忠顺王的亲笔,却有忠顺王府的大印,她出家之时只带了这两封书信,就是为了当做证据,给忠顺王沉重的一击,如今,机会好像来了。
进了六月,天气越发热了,林宛如整日躲在凹晶溪馆,这时候凹晶溪馆的好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