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大营。
松赞干布看着眼前的唐使,一脸狐疑。
“这封信,是驸马让人送来的。”
“正是。”
“驸马来了松洲?”
“正是。”
“今日的援军是驸马带人来的?”
“正是。”
松赞干布沉默不语,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驸马亲自带兵过来。
“赵尘啊赵尘,你真是我一生之敌。”
松赞干布看着这封书信,书信真的是很简单,洋溢着热情的氛围,一口一个干布兄,一口一个出来喝酒,坐在松洲城下一起喝。
如果不是处于战争之中,要真换一个场景,松赞干布可能就真信了,但松洲攻城战刚刚结束,他就邀自己过去喝酒?
这赵尘是不是有毛病?
松赞干布左思右想都想不通,他觉得自己想不通的就只有赵尘这么一个人,因为这人的行事思维和风格,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唐使见到松赞干布犹豫,又是说道:“驸马还有一句话,他说大王必然会犹豫,让大王放心,不入松洲城,不是鸿门宴,就在松洲城外,好好聊一聊,叙叙旧,大王总不是不念旧情之人吧。”
神他妈叙旧!
松赞干布内心简直无语,但他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便答应了,明日本王,自会前去。”
唐使点头,直接离开。
赤桑扬顿一脸困惑:“王,对方什么意思,叙旧?”
“若是能猜到他的想法,他就不叫赵尘了。”
松赞干布将手中的书信,直接伸了出去,放在蜡烛之上燃烧殆尽。
……
第二日。
吐蕃军队再次到来,严阵以待。
昨日攻城的死伤,吐蕃足足死了接近五千人,损失的确惨重,可还没有将城池攻下来,对松赞干布而言,太伤了。
松洲城前方空无一人,那些尸体也被清理干净,但血迹却清除不掉。
松赞干布骑着马匹,赤桑扬顿跟在身后,缓缓上前。
在吐蕃大军的注视之下,来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最少弓箭是射不到的。
在这里,赫然是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酒有菜,还有一个喇叭,喇叭后面有一根长长的线,一直连到城楼上方。
桌上还有一张纸条,松赞干布拿起一看,上面只简单写着:说话拿起喇叭,听话将喇叭贴着耳朵。
“这是何物?”
松赞干布有些疑惑,赵尘不是说要和自己叙旧吗,为什么没人来?
他直接拿起喇叭,贴着耳朵,下一刻,就听到了赵尘的声音。
“松赞兄,好久不见啊。”
是赵尘的声音!
松赞干布吃了一惊,猛然抬头,只见到不远处城头上,赵尘手中拿着一个同样的大喇叭,正在说话。
此物竟能传音?
松赞干布也是开口说道:“赵先生,既然说是叙旧,我已出来,为何你还藏在墙头之后,畏畏缩缩,不敢出来?”
“哈哈哈哈,松赞兄你这话说的,我们都还在打仗,我现在出去,我傻啊,就这么说话,你我都安心。”
松赞干布感叹:“万万没想到,此前长安一别,今日再见面,竟会是如此情景。”
“松赞兄啊,我也万万没想到,你小子胆子倒是够大,连吐谷浑的主意都敢打,怎么样,昨日攻打松洲城,死了多少,有没有五千人?”
松赞干布脸色一沉。
“松赞兄别生气,男子汉大丈夫,敢打就要敢承认,若是觉得昨日攻城不爽,今日可以再攻,赵某保证,会给你一场难忘的战争。”
松赞干布沉声说道:“赵先生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本王也直接开门见山,松洲城我是不会打了,我所求只为公主。”
“松赞兄,咱们做人做事之前,能不能先照照镜子,在我们大唐啊,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你觉得你配吗?”
松赞干布当真是被激怒了:“赵先生,你们此前松洲城的守将,已被我擒了。”
很快,后面的吐蕃士兵将韩威带了上来。
“赵先生,此人便是你们松洲城守将。”
赵尘哦了一声:“你不会是想拿他换公主吧?你也太天真了。韩威,你放心大胆地去死吧,死了我让陛下追封你为烈士,到时候你子女受到你的荫庇,也算是不错了。”
韩威也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好!”
松赞干布又惊又怒:“赵先生!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是想以表诚意,将他还给你们,叙旧结束之后,本王便退出吐谷浑。”
赵尘还是笑眯眯的:“松赞兄啊,既然是叙旧,还是坐下来说吧,我看你站着也累,我都让人给你备好了上好的酒菜,都是长安最好的酒楼带过来的。”
松赞干布坐了下来,抬头看向远处城头,只见赵尘端起酒杯:“来,我们共饮此杯。”
松赞干布没动。
“哎?松赞兄为何不喝?”
松赞干布冷笑:“赵先生,你觉得我敢喝吗?”
“松赞兄,难道你会认为我在酒水里下毒吗?我赵尘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松赞干布没说话,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怀疑赵尘下了毒。
毕竟赵尘的为人,他拿捏不定,别的唐人突破底限的事不会做,但赵尘就不一定了。
赵尘感叹一声:“哎,松赞兄,你这可误会我了,我的本意,本来是想让你吃饱喝足了好上路。”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