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出现,就已然大到了江河没法再往回跑的地步,大到了他的双腿,甚至都已经脱离了地面。
此时,王戊的呼吸才终于倒转。
在那个衣袍还未落下,烟尘还没散开的片刻里。
刚刚才呼啸而去的“狂风”就又一次扭头冲向了她的身边。
那是一种怎样的风呢,那是一种无法阻止的风。
我在被风带回去?
惊愕地发现了这一个事实,江河的心跳都像是停滞了一瞬。
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想要做到这样的一件事,究竟需要动用多大的内力。
然而实际上,王戊的内力其实并不能算是有多么深厚。
她之所以能够用出这种招式,只是因为她可以将自己的内气进行多次的压缩而已。
这种压缩到了某个极致的内力,如果再对之进行几何式的扩张。
其完全能够在一瞬间,把四周数米内的空气尽数排空,然后再裹挟着大股气流反冲回去。
这就是大风的原理,在这一个刹那里,如果对手没能逃出王戊身周的十米,那么他就跑不了了。
以王戊的内力叠加上气压,完全足够制造一场真空爆炸。
之后,王戊便会踏出她的一步。
打出她真正的杀招,她将之命名为,真空高速拳(认真)。
好吧,其实这就只是庞万山教给她的“大风”而已。
这一拳会在真空环境扰乱对手内力的同时,瓦解对方身上的护体真气。
之后再借助没有摩擦力的环境与大气推力,打出超越自身极限的一拳。
相比于这一拳,真空爆炸都只能算是添头了。
所以说这真的是步法吗?
其实也能算是吧,毕竟王戊通常都是用这一招留人的,她的轻功着实一般。
利用龙象功爆发出来的速度,又实在是太快了点。
假如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她的内气可没法保证她能安然地撑过那种冲击。
“小师……”
脸色发白的江河当即准备开口求饶,然而身旁像是刀子一样刮过的风,却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身体便如同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似的,每处地方都有压力,甚至无法喘气。
就连眼底仿佛都已经有了血液在淤积。
内气混乱得不能调度,经脉胀痛,气血翻涌。
江河哪里见过这种如是天地大势一般的武功,即刻便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于旁人看来,他们只是见到了擂台上,有股烟尘恍若昙花般乍现,紧接着又忽地闭合。
使得他们的心口也跟着一轻,身子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把似的,纷纷往前一簇。
“砰!”
下一刻,王戊终究是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
真空压强产生的爆炸,直接将地上的石板都震得下陷了几分。
碎石伴随着龟裂的出现而四处飞溅,一颗颗都像是暗器高人用出的飞刀利刃。
接着,她又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轻柔地“安抚”在了江河的胸口。
她没有打,毕竟,她只是想把江河推下擂台罢了,结果力气不小心用得大了一些。
然后江河便旋转着,被一股狂乱的气流裹挟着倒飞了出去。
直接冲过了一众人群,撞进了会场后面的一栋建筑里。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在回响,呼啸不止的狂风尚在回荡,远处的建筑坍塌了房梁。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台上那名女子往前走了一步。
她的面容依旧英俊姣好,她的身段依旧修长妖娆。
干练的武袍衬得其fēng_liú倜傥,洁白的手臂又惹得人心摇神晃。
如果不她刚刚所用的招式,估计到现在,都还有人没能从她美艳中回过神来。
不过眼下,哪怕众人都回过神来了。
这一刻的景象,应当是也足以让他们再呆过去了。
这女人,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她莫不是已经成百上千岁了,靠吸男人的精元,才得以化作此时的少女模样。
不然普通人怎么可能施展出那样的“法术”,还是以这么个年纪?
在一阵阵席卷的飓风中,天上的旌旗仍有些纷乱。
个别想象力丰富江湖人,已经再难以拴住自己的“灵感”。
最后,于周遭的恍惚寂静里,到底是中明皱着眉头跳上了擂台。
将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一手甩在了王戊的肩头。
盖是因为女子的衣襟皆被风吹乱了,领口半敞着,着实有些不成体统。
没见台下的那些个“色中恶鬼”,口水都已经快流下来了吗?
“呃……”
另一边,场后建筑的废墟下面。
江河整个人成大字型,斜躺在半堆土石之间。
他有些想吐,因为“来“的时候转得头脑晕乎。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没个一两天估计是下不了地了。
虽然重伤不至于有,但是肋骨必定断了几条。
不过回想起方才,那只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他的神情却是不见痛苦,只是略显忧愁与气堵。
呼,小师叔的手,还真是软啊。
可惜了,那是小师叔的手,当真是猪蹄长得似柔荑,青天上边儿无双目。
哦当然了,他这话肯定是不敢在王戊的面前说的。
毕竟,他还想看明年的大雁南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