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告诉你呢?”殷渲毫不掩饰的调侃之意不予言表。“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这一次,王瑾还是没有看清楚殷渲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当他熟悉的体温突然消失的时候,自己心里莫名的落寞。长夜漫漫,空虚才是最致命。
嘉兰终于是冲了进来。也自然是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瞿。“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王瑾摇头。她看向嘉兰的眼神也渐渐深邃。这丫头忠心的也始终只有殷渲一人,否则当王瞿倒在地上的时候。她为何不冲进来?随即,微微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听到声音,嘉兰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听话的把王瞿拖走。然后将房门关闭。王瑾倒在床上,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觉得最近的事情,也是让自己疲惫太多。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王府的其他丫鬟自然是得到自家老爷的吩咐,来给这位新入府的小姐梳妆打扮。而对于二夫人来说,不过是多了个眼中钉罢了。
“王婆婆已经死了。谁也不清楚她究竟把真正的大小姐弄到哪里去。瞿儿,你确定那个真的还在窑子里吗?”
“千真万确。”王瞿为了让二夫人暂且宽心,也不得不说一些昧良心和没有经过事实证明的话。“斩草除根的时候,当时也没有发现王婆婆的外孙女。她的儿子和媳妇先后没了,想必一定会把外孙女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对待。若说她会把自己亲孙女送到窑子里去,怎么也不太可能。”
但是二夫人还是不敢肯定。【92ks. 】“王婆婆跟了我这么久,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太仁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夫人的房间里点上的是贵族中常用的八角黛。这种香味跟一般的瓜果差不多,味道既不浓郁,也不至于太过清淡。最重要的是,与其他香味互不融合。要是里面加了点什么东西,必定是再明显不过。二夫人闻了闻香炉里的味道,然后把里面的残渣扒拉了下。觉得差不多也要燃烧的没了。便吩咐丫鬟再加点进去。
王瞿看着自己娘亲的动作,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但是,王婆婆如今毕竟是个死人。娘,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二夫人顿时把自己手上的匙勺砸到香炉里。溅起细微的灰尘。“我绝对不允许!”她转过身来,虽然已经年近三四十。可是风韵依旧不减当年。脸上无一丝皱纹,更是如同二十岁的少女一般,光滑细腻。她举态优雅,无论怎样都不会让自己蒙上一点点灰尘。“瞿儿,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你知道大夫人在世的时候,娘是怎么过的吗?”还没说上两句,她就早已泪眼婆娑。
“你爹眼里就只有她,什么东西都会先想着她。原来在丞相府的时候,爹就宠着她。如今在王家的时候,夫君也宠着她。我什么都没有,庶女,庶母。无论去了哪里,这个身份都没有没有变过。所以我恨。”她很平静,但是王瞿知道,这只是表象。“你的哥哥,就是在夫君娶她的时候夭折的。那一次,他就只关心姐姐肚子里的孩子。”
熏香依旧在不断的燃烧,里面偏向透明的烟雾从其中飘出来。使整个房间都有些朦胧。
王瞿没有说话,他很难打断自己娘亲的回忆。
“你知道吗,这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瞿儿,娘没有退路,娘一定要让她死!”
为了安抚二夫人,王瞿只有紧紧的抓住二夫人的手,让她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二夫人望着自己的儿子,想必自己的孩子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知道的,娘,你放心。”
别过了二夫人,王瞿这天晚上就去了飘香院。这是整个王朝最大的窑子之一,里面的水也是相当不浅的。而王瑾此时此刻,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笔画着什么。
“不好了!”嘉兰急忙冲进来。
王瑾略微嗔怪,“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小姐,你不是说,只要大公子和大小姐去了飘香院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小姐吗?”
王瑾表示自己知道,然后点头。“他们现在已经去了吗?”
嘉兰气喘吁吁的道。“小姐所料不差,的确是今晚。可是他们去飘香院跟小姐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的行程看起来十分隐蔽。整个王家知道的人不过三个。”
但是王瑾却不回答。她最近把日子算了算,也就是自己上一世死的那一天。同样是飘香院的老妈子又开始推荐新chù_nǚ的日子。王婆婆的亲孙女作为自己的替身,绝对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多年的琴棋书画的演练,也就是为了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自己根本不爱的人。
“那个男子,最近也到了这里吗?”
嘉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王瑾说的是哪一个。“小姐说的是那个叫吕蒙的公子吗?吕蒙是小姐的幼识,按理说,现在也有可能进入飘香院了。”
王瑾的笔锋突然一顿,白皙的纸上顿时一圈一圈的氤氲。上面的字也顿时变得模糊不清。好久,王瑾才回过神来。说实在的,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婆婆的孙女儿。想必也一定是善良仁慈,飘香院的老妈子虽然逼迫流落到那里的姑娘接客,但是从来就没有刻薄过这些姑娘。她前世在飘香院住了那么久,也没听说过老妈子打死过人的。但是在其他的窑子里,这却是经常发生的事。甚至在河里头,可以看到被暴虐致死的姑娘,浑身一丝不挂。
但愿那个女孩儿,能够比她想象的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