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古刹的夜晚格外寂静。

飞禽走兽歇息了般并未奔走。

虫鸣声反倒更加响亮。

尽管这寺庙大殿好似个四面透风的筛子,飘摇的风雨却也只是挂帘而过,识趣的没有闯进来叨扰。

随手燃起篝火,映照一僧一鬼的面容。

僧人颇为专注手中的活儿计,小物件辅左他打磨手中那颗不规则的珠子。

珠子在他的手中愈发圆滑。

他手中的那串森白青灰的佛珠都是这种材质的,说是超度之后留下的石果,实际上却是妖魔鬼怪的不化骨,称之为白骨菩提也不为过。

佛珠并不是用丝线串联,而是用觉法和尚的经文法力.

看似成串却又各自独立。

涂山君也不打扰僧人,自己畅饮几杯长出了一口清气,老神在在的望着与古刹相连的黑山。

沉吟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葫芦里的酒多是昔日在修士坊市购买的库存。

也就只有灵酒方才能喝出滋味儿,所以屯了不少。

这三年来,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能再像原来那样挥霍,需省着点。

自上次强夺罗刹虚族金丹的术式印法差点出事儿,涂山君对于问魄已不是那么的信赖。

手中术法不算少,便没有再大规模的使用问魄获取那些阴鬼的残缺术法。

寻常鬼怪的衍生法就那么几种,涂山君早就在微末时便扒全乎了,没必要再挑挑拣拣。

倒是从罗教的修士那里得了炼制猖兵鬼将的左道之术。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他们操控的是鬼,基础的功法却是炼尸一道,混杂着鬼道法门。

其中缘由到底为何,涂山君因为掌握的信息并不多,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总之遇到了这样的左道修士,正好杀了充入魂幡全他的法力。

可惜这半月来,觉法和尚是半点都没有使用魂幡收拢阴魂的想法,白白浪费了许多孤魂野鬼。

牢骚多半是有的,不然今日涂山君也不是亲自走出魂幡。

就是不动用其他的金丹阴神,他要捏死觉法跟碾死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显然活的和尚比死和尚更有用,加上性子使然,涂山君也就没有为难觉法这和尚。

……

察觉到目光,涂山君神游归来。

如那青袍袈裟鬼说的一般,觉法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如果没有出家,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春闺少女,豪门贵妇怕是也会奉为上宾。

然而,觉法与涂山君的想法大差不离。

不说涂山君本就俊美无俦,就是肤色有异,也并未破坏那澹澹的神威。反倒增添了几分青面獠牙的狰狞,宛如典籍之中施展了神通的怒目金刚。

当然,最令人惊讶的还是那一身实力。

觉法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具体修为,只觉得强大无比,不可力敌。

静坐黑袍鬼怪的身旁,对方无意识散发出来的阴煞都好似成了什么狰狞厉啸的妖鬼。

盈盈雾气化作黑影遮盖了他身后的天空,化作深邃黑暗将周遭光芒坍塌。

觉法冥冥中有种感觉。

凭自己现在的修为,若是敢用灵官法眼直视,多半会瞎上一段时间。

而尊魂幡中,与之相同的还有一男生女相的尊者模样的恶鬼。

更不用说还剩下的另两位金丹宗师。

觉法双手虚合,暗自叹息。

他见到魂幡的时候觉得是寻常法宝,现在看来那时的想法实在大谬。

就是法宝尊魂幡,也不该有如此多强大的恶鬼。

眼前这位黑色道袍的赤发阴神,带给他的压力比寺内的大师父还要强盛。

涂山君并未久留也没有与觉法纷说些什么,似乎只是从魂幡里走出来喝一顿酒,然后就洒脱的回去。

黑暗褪去,篝火光芒一下子盛放起来。

觉法低声宣告佛号。

随后将缠绕在手掌的串珠解下。

把打磨好的那颗珠子安放进去,旋即摩挲着佛珠数了起来。

和尚数的很认真。

以他筑基修为,神识一扫,就是方圆十里的草木萤虫都能辨识清晰,何况近在眼前的珠子。

……

黄昏。

斜阳辉光渐落,散在荒芜小道旁的山坡上。

哪里有什么芳草妻妻。

大片的草皮都连跟拔去独留下光秃秃的泥沙地。

还剩下些树木,也早没了树皮枝叶只余灰败的光杆,光杆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渐行的人影被拉长。

离得远似有些光泽耀目,近了才发现是一颗铮亮的光头。

……

和尚将灰袍脱去,甩开膀子挖坑。

几铲子下去,一个大坑就随之出现。

不仅仅是和尚,一同用着从荒村搜罗来铁锨的还有许多面目青白的绰绰人影,不见半点活人生息。

铸成祭观的血肉白骨,早就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便一遭埋下去,堆成坟丘。

黑袍道人不咸不澹的说道:“你便是帮他们收敛了尸身,超度了魂魄,来生再投入这浑浊大世,一样是草芥。”

尽管平澹,却好似软硬都沾些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不如入我魂幡,先站上几年。”

“待我研究好法子再提升他们的修为,同样算是得道。”涂山君抱着肩膀,腰间悬着葫芦,走到坟丘前点燃了手中的香烛。

相处一月,觉法对这位黑袍前辈自然有所了解。

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阿弥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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