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他说的那样,没有必要骗东海君,动起手来的时候就会知道,不,在没有动手之前,东海君其实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问。一位化神尊者若是不确定的话,他是不会问出口的。
“难得见你如此严肃,能让你严肃的事情不多。”自然是不多的,在星罗这地界,元婴后期的大真君根本不需要担心太多事情,他们只需要担心自己是否有问鼎的能力即可,当问鼎之后是否还能继续突破。
“这么短的时间合欢宗打不上门来,怕是只有我那些儿郎们动手了。”东海君依旧在拨弄那个算盘,好似那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宝贝。明明只要神识一扫,这惨澹到足以用十根手指算出来的账目就清晰明了的放在眼前。
“你那师兄还好?”
“不错。”
“不错就是不太好。”
涂山君微微皱起眉头,他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预备着,也是为了稳住东海君,怎的明明身在瓮中的东海君却频频切中要害,颇有一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师兄,谋定而后动,但是惹恼合欢宗这活儿做的有些粗糙。”
“因此他不得不周旋于各方,像是个湖表匠一样东拼西凑的拉人入伙。但是这怪不得他,他估计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继续等。”
“闾皇宗的西迁导致许多宗门势力消失在那大浪头下,这是大势。内因是太乙宗四周全是劲敌,一旦战起,必然被夹死。所以他想在短时间内一举撕开局面。”东海君细数着最后又回到自己的算盘上。
涂山君默默听着,他也被许多人称赞聪明,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或许有点参悟修行的本事,搞这些事情那是万万搞不定的,如果让他来操作这件事情的话,估计连周边的几家都会成为敌人。
就像当年在小荒域算计正魔两道,把自己给弄成了公敌。
“我该走了。”
“前辈难道就不担心吗?”
“老夫已经死了。”
“还没死。”
“说的也对,正因为还没死,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东海君看向门口的高大身影:“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急切动手?”
“因为前辈快死了。”
“不错,因为我快死了,很快、很快。”
“总归还没死。”
“正如老夫说的那样,哪怕你是化神尊者,难道就能安安稳稳的拥有尊严的离世吗?”东海君叹息了一声,他其实很不希望儿郎们继续追寻他,因为哪怕能将他从魂幡中救出来他也活不得。
寿命到了尽头,夺舍也无法续命。
就像有修士的寿命能达到八百岁,在四百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他能夺舍身躯再活四百年,之后依旧要死去。这是神魂的凋零,不是换了一具身躯就能重新活下去,不然天下岂不是乱了。
……
蹲在太乙肩膀上的‘小鬼’隐去自己的身形,他并没有询问谈判的内容和结果。
事情必然如太乙预料并且希望的那样,就算不是这样他也主动扭转,也就不需要他询问,因为结果已注定。
太乙遮上兜帽,施展遁术钻入云层,化做一阵光芒消失在天际。
以元婴修士的遁术速度,不肖两个时辰就能从大中城返回宗门驻地。
太乙丝毫没有减速,也未故意显露自己的身形,一切就像他来的时候那样。
直到越过山谷来到一处无垠平原。
像是察觉到什么的太乙真君止住身形,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声道:“什么人?”
“我们等你很久了!”
面前的云彩波纹散开,一位戴着面具,身着黑袍的修士显露身影,在灵官法眼的注视下,此人竟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太乙倒退两步,身后也出现一位,他的修为更加高深,已至元婴后期,是名副其实的大真君。那人并没有说话,双眸冷冷的注视着想要退走的太乙,好似凶兽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道友,还请留步。”
又一人出现,同样是元婴后期。
太乙仰头看向上方,那里已显现出阵法的波动,三人结阵出现在正高空,挨个数了数,拢共来了六位修士,三位元婴初期,一位元婴中期,两位大真君,这阵仗怕是应对一个星罗大势力都够用,竟用来堵截他一个人。
怪不得黑兕那么快就死了,在这等修士的攻伐下,就是后期的大真君不擅长逃脱的话也会饮恨。
“三人,如此相彷的身形、气息、神识,该是三兄弟吧。”
“据说星罗当年有万氏三兄弟声名赫赫,不知道为何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在下有幸得见。”太乙看向那布阵的三人,随后又看向两位大真君:“能出动两位大真君,请得动万氏三兄弟,不是两宗就是东海。”
“不知道诸位道友,寻在下到底所为何事?”
“好!”
“不愧是当世的豪杰,凭你这份定力就胜过许多修士。”
“我们寻你只有一件事,将你在星渊遗迹所见所得,一分不差的讲来,但凡有半点错漏之处,尔头颅不保。”
“你也可以选择不自己说出来,便由我敲碎你的身躯抽出神魂,仔细搜索一番。”
太乙面露怯意,虚张声势道:“尔等莫要猖狂,此地距我宗门不过一个时辰,我师弟乃是大真君,若是知道我遇险,师弟定然前来寻我,我劝你们最后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我只当没有见过你们。”
两位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