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灵机掺杂爆发在一块,就好像是两块炽热的流星铁锭,在同一时间淬火,爆发出的气浪甚至将周遭百里千里都扫荡一空。
花鸟鱼虫做尘埃,飞沙走石成齑粉,只留下炙热不休的光秃秃的敞开胸膛的大地,和撕开云雾遮盖的天空。
虚幻的日月坠于血河深海,整个幽冥小世界迅速崩塌。
顽强抵抗的巨大鬼神虚影在僵持了数十息之后,身躯如山崩,呼啸溅起波涛汹涌。
哪怕祂再是不甘,也终究不是亚圣神通的对手。
那已经是类似圣人的手段,哪怕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至少也拥有六七成的威力。
涂山君的丈六身影在亚圣之‘山’的倾覆下,好似燃烧起了熊熊烈火,火与雷霆碰撞,将他的血肉撕扯、燃烧,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少顷。
天地皆明。
万里一片寂静。
裴冥儒轻叹一声:“可惜了,道子的苗子。”
“我看不可惜。”
“来日他修成了道子,我们才可惜。”圆滚修士抱着肩膀说到。
能够在这里镇压这位天才,才是裴氏乐意见到。
裴四他爷爷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向了远天之际踏空而行的大长老。
大长老,裴万明。
强大简直难以想象。
也许大长老已经接近了那个境界,把他们全都甩在后面。
总的来说结果是好的。
闯入裴氏的修士已被镇杀。
他们也不必再如此紧张。
……
“他……死了吗?”
福地之中的裴业正轻声的询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谁。
但,他终究还是有些失落的。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他明明希望宗族长老赢,却又不希望那个人输。然而,那个人终究还是输了。
没有人能够在同境界之内战胜大长老。
裴业正不知道,那位在宗门潜修的候选道子、同辈大哥能不能做到。
那位毕竟也是裴氏的天骄,不可能对宗族出手。
“唉。”
青冥福地中的许多修士都齐齐叹惋。
顶级尊者的斗法,他们大多都看不清楚,却不如妨碍他们对一位逝去强者的叹息。
“结束了吗?”
“还没有。”
“护道之人身死,许红裳依旧活着。”
“她会死还是打入大牢?”
“这谁知道呢,还得看长老们的意思……”
“我觉得吧,这件事还是裴曦冉的不是。”
“当爹妈也不能人家不愿意非要……”
“嘘。”
“现在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
“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可说的。”
“只可惜损失一位族老,又看见一位天骄般的尊者陨落。”
……
披着尊魂幡幡面的许三娘目视远方,那是破碎的天空。
天空下,是一方血煞气凝聚成的河水。
河水上,站立着一个手持长柄钉锤,未曾倒下的骷髅身躯,那骷髅身躯周身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余烬。
双手,食指搭在一块,无名指与小指纠缠,托印旋转双手成塔印。
“起幡!”
背后的青幡飞出。
霎那间已经落在了那条钉锤之上。
钉锤恶鬼抓住幡面。
轻吐一口。
呼!
黑红色的雾气环绕,那沉寂了生机的骷髅就像是时光倒流了一般,无数灰烬附着身躯,接续起血肉筋骨,联通经脉血管,枯骨渐渐有了生机,随着獠牙、下巴、鼻子的出现,以及一双黑红血瞳的重明。
涂山君舒展身躯。
呼出万千阴神亡灵,将手中的尊魂幡骤然往天空一抛。
丈六的身躯重新变回七尺余,一身威压气息也在迅速的衰落,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意动的再次施法。
涂山君轻笑一声。
捻诀道:“十方鬼王杀生阵。”
“阵起!”
一套大制披在身躯,背后十杆小幡浮现。
百万鬼兵簇拥,万千猖将随行。
天空似乎一下子分化成琼楼玉宇,演化出横空云层,而在那云层之中,宛如天兵天将的阴神或捻法决,或持兵器,将整个大阵经营的铁通一般,庄严肃穆之中泛着兵阵的凶杀之意,拱卫着手持号令的君王。
修为跌落回化神中期的涂山君张口吐出一枚血玉葫芦。
葫芦呼的化作一人高大,被他挂在背上。
“金章三千筹,斩我升仙柩。”
“羽化登天意,道与魔身修!”
“道魔一体。”
“升仙!”
“启。”
法力以一种难想象的复杂经脉奔流,白光与黑红色的煞气交织在一起,被团练成一柄剑光,被装入身后巨大的血玉葫芦之中。
涂山君深吸了一口气,银白与黑红交织形成的蒸汽在嘴角獠牙出处翻飞。
一步踏出。
万鬼瞩目。
淡声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彻底暴露所有的战力!”
“甚至是我宗门的来历。”
说着目光深远的望向被阵法笼罩的大长老,以及四周未散的裴氏族老。
涂山君一直以为,靠着元圣灵魔的术法神通能一直赢下去。
显然,做为偶得神通的他,哪怕将那几道术法神通玩出花来,钻研透彻到能够以此演化,依旧不算是元圣灵魔的传人。
而他,也并不是野狐禅。
“太乙升仙宗。”
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