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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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源县,东峡谷口
正是午后时分,山口两侧的青草茵茵,一道道日光照耀在山峰上,抬头之间,天穹之上的日头多少就有些毒。
岳讬以及多尔济在和硕特蒙古一众兵马的扈从下,按着马辔,立身在山口之处,伫立眺望着军容严整的汉军。
身后不远处,南安郡王严烨凝眸看向一身裙裳装束的柳芳,已经是目眦欲裂,震惊难言。
士可杀,不可辱!
柳芳为何穿着女人衣物?成何体统?
开国武勋一脉的脸,都让这厮丢尽了!
柳芳此刻被小孩儿手指般粗细的绳子反剪着胳膊,一头将绳索捆缚在囚车上。
这几天因为油水充足而胖了一号的脸庞不见红润,而是苍白如纸,只觉浑身穿着的女人衣裙好似一团火焰,灼烧得自己,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要胳膊挣脱着脱下衣裙,就在这时,和硕特蒙古的看守卫士,目光轻蔑而恼怒地看向柳芳,沉喝一声说道:“台吉有令,你胆敢脱下,就砍了你的脑袋。”
柳芳心头一震,脸上不由现出屈辱之色,心头涌起一股惧意。
就在不久之后能够交换回去,岂能在临回去之前就功亏一篑?
可这般女人服饰,他该如何是好?
嗯,只要到了西宁府城,他脱下身上的衣物就好了,就说这是和硕特蒙古有意相辱,他并非自愿。
“兄长,人来了。”岳讬放下手中千里眼望远镜,递给多尔济低声说道。
多尔济也打起精神,接过岳讬递来的千里眼,放到眼前,从远处蜿蜒起伏的山脉及下,远眺着那浩浩荡荡的军卒。
“那穿蟒服的就是卫国公?”多尔济浓眉之下,虎目眯起一道寒芒,惊讶说道:“这卫国公竟这般年轻?”
此刻千里镜的视界之中出现一个面容俊朗,年岁不足二十的武将,剑眉朗目,细细打量之下,鹰视狼顾,顾盼自雄。
就这样的人物让女真束手无策?
岳讬面露杀机,冷声道:“就是他,年纪不及弱冠,已是我大清的心腹之患!”
就是这大汉的卫国公,先打杀了十五叔不说,而后又以大炮轰毙了皇上,他岳讬,誓取此人头颅!
多尔济微微眯了眯眼,冷声说道:“贤弟,等会儿见面之时,我骑马冲至近前,一刀擒下如何?”
岳讬微微色变,急声说道:“兄长不可鲁莽!据说这卫国公勇猛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一会儿再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如果再为人当场所斩,那就贻笑大方了。
多尔济闻言,似有些恼怒说道:“贤弟是小觑我的武艺?”
岳讬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道:“兄长,我绝无此意,只是今日是换俘,不是斗将之时,兄长武勇过人,天下难敌,等来日战场之上,再擒杀了那汉廷卫国公。”
多尔济目光闪了闪,哈哈笑道:“那算了,听贤弟的,今日的确不是斗将之时。”
交换俘虏并非双方斗将的良机,而且汉人带的兵马也不少,火并起来,也办不了正事。
贾珩这会儿在陈潇以及贾芳、贾菖、董迁等将的扈从下,领着五百骑来到军阵之前。
这是双方约好的兵卒数量,先前也经过了多次确认。
身后不远处随行的囚车上,监押着硕讬、张尚等一干前往大汉议和的女真使团,面上都是现出兴奋之色。
终于能够回去了。
只是硕讬脸颊红润,似是过于兴奋,近乎有着不正常的晕红。
陈潇也放下手中的千里眼,秀眉蹙起,清眸眸光幽寒,低声说道:“你看看,那柳芳在做什么?”
贾珩脸色阴沉如铁,并没有接千里眼,沉声说道:“我看到了,堂堂开国武勋一脉子弟,竟着女人服饰,苟且偷生,我大汉武勋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如是天子见到之后,估计会气的再次吐血三升,理国公柳彪一脉势必自此除爵!
随着双方距离逐渐接近,也有不少京营军将见到这一幕,都是面色惊变,目瞪口呆。
硕讬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汉人,穿着女人衣裳,就差涂脂抹粉。”
在场军将士卒皆是面色愤愤不已,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贾珩气沉丹田,沉喝一声,问道:“多尔济,岳讬何在?”
说着,握着马缰绳,打马近前,身旁只有贾芳以及贾菖、董迁三将跟随而上,几个军卒押着硕讬以及张尚。
岳讬面色凝重,说道:“兄长,近前答话吧。”
多尔济听着那舌绽春雷的声音,心头的轻视收起了一些,勒马近前,高声说道:“走!”
蒙古的汉子同样不怯,此刻与岳讬两人以及几个押着南安郡王以及柳芳的侍卫近得前来。
南安郡王严烨看向那少年,面色复杂,只觉一股羞愧涌上心头。
他如今这般狼狈,竟然在这里让那贾珩小儿看到?
而柳芳目光则满是怨毒和愤恨之色。
如果当初让王爷和他带着红夷大炮,他们征西大军岂有此番大败?
他岂会有今日之辱?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贾珩小儿!
贾珩手中握着缰绳,面色不怒自威,喝问道:“多尔济,尔等在青海放牧,朝廷待尔等不薄,为何兴兵来犯?”
多尔济哈哈大笑道:“是你汉廷,我等世代居住在草原,是你们汉人非要夺了我们的牧场,骑在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