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整容敛色,举步出得书房,看向那身穿蓝白色武士劲装的少女,轻笑道:“雅若,你怎么来了?”
雅若看了一眼书房方向,柔声道:“珩大哥,没有打扰到你吧。”
贾珩笑道:“我正说要去找你呢。”
说着,近前,状其自然地拉过少女的素手,道:“咱们的婚事,我给宫里说了,赐婚的圣旨就在这两天了。”
其实,相比雅若的父亲是察哈尔蒙古的族长让崇平帝猜忌,还不如他京营节度指挥使更让崇平帝猜疑。
察哈尔蒙古的骑军,本身就不能长期宿卫京城。
雅若闻言,只觉一股强烈的惊喜砸中了自己,柔声道:“珩大哥,真的?”
贾珩道:“这两天,宫中间就会下旨了,封了你为虞国夫人。”
雅若闻言,黑葡萄的眼眸亮晶晶的,脸颊酡红如霞,柔声道:“珩大哥,你真好。”
少女激动地扑进贾珩怀里,秀丽玉颜上满是欣喜之色。
贾珩轻笑了下,抚着少女秀郁的发丝,柔声道:“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先在府中住下。”
雅若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乖巧。
……
……
齐王府,书房之中
傍晚的晚霞早已褪去,夜色自苍穹压下,前厅后院早以挂上了灯笼。
齐王陈澄进入书房,脸色阴沉如铁,愤愤说道:“父皇让魏王进了军机处,就因为他押送粮秣去了前线,那本王也随着去了,谁能想到南安等人如此不济事?纵然不提南安,上次前往北疆迎战东虏,本王在北平府一线押运粮草,也是一心为公,不敢懈怠,如今军机处乏人,为何不让本王进入听政?”
进军机处行走,很容易让齐王陈澄联想到培养太子的前置动作。
窦荣眉头紧皱,劝说道:“王爷不必焦虑,我看圣上并无属意之心,只是还在磨砺、观察诸皇子的品行。”
齐王陈澄道:“那本王现在军机处也去不得,岂不是连被观察品行的资格都没有?”
窦荣想了想,轻声说道:“王爷,进军机处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再说仓场统辖天下粮秣囤积,王爷同样职责颇重。”
陈澄坐将下来,拿起茶盅“嘭”地放下,恼怒说道:“父皇这就是摆明了要立魏王了,他那个废物岳丈,可坑苦了孤。”
贾雨村眼眸转了转,宽慰说道:“王爷不必忧虑,圣上如今应无属意嗣子之心。”
许绍真道:“王爷再看看,想来圣上还有其他对应安排,先前升魏楚两藩署理部务,如果后续还抬王爷听政,那就说明圣上并无此意。”
“如果魏楚两人俱在,惟独就不栽培本王呢。”齐王绿豆大的小眼睛闪了闪,低声道。
他觉得离那个位置是越来越远了。
归根结底还是怨那卫国公贾珩,从当初的三河帮事发,他被削郡王,他可谓事事不顺。
然后跟着南安郡王,他兢兢业业,连身上的肉都掉了不少,回来一句抚慰之言都没有。
都怪那个贾珩小儿!
就在这时,外间的仆人在廊檐下,高声禀告道:“王爷,忠顺郡王和辅国将军来了。”
忠顺郡王陈泓,也是忠顺王的儿子,而忠顺王事涉皇陵一案被废为庶人,发配恭陵守陵,目前仍是苟延残喘,以图报仇。
至于辅国将军陈锐,则是忠顺王的二子。
说话之间,陈泓在嬷嬷的引领下,进入书房。
“兄长来的正好。”陈澄看向那中年,道:“兄长当有良策教我。”
陈泓道:“殿下所忧之事,我已知晓,还请放宽心,宫中眼下还无这番主张。”
说着,与其弟陈锐落座下来,这位曾经在东市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许是忠顺王府倒大霉,变得内敛了许多,面色也有了几许沉稳。
陈泓道:“殿下,圣上年事已高,又因先前青海一事而龙体不豫,如今想着培养嗣子,也是人之常情。”
陈澄心头一沉,冷声说道:“但如今只一个魏王,看来圣心早定了。”
陈泓提醒道:“殿下要明白,想要改换圣心已经是不能了。”
陈澄点了点头道:“兄长之言,我知道。”
陈泓道:“如今魏王因卫国公猖狂得志,殿下想要打击魏王,还是要首先扳倒卫国公才是。”
“贾珩此人兵事近乎无敌,想要扳倒,谈何容易?”陈澄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先行等待时机,他肯定会露出破绽。”陈泓低声说道:“那位说等时机一至,东宫之位,舍殿下这位皇长子其谁?”
事到如今,只能谋求行离间之计,再行兵变之道。
但京营为卫国公牢牢控制,想要取得胜算,也并不容易,需得好好绸缪一番才是。
齐王眸光冷闪,低声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父皇,都是你逼儿臣的。
……
……
金陵,江南甄宅
正是深秋时节,暮雨潇潇,而后宅宅院中,灯火明亮煌煌,橘黄明亮,映照着人影。
在贾珩回京的途中,甄晴与甄雪二人就到了生产之期,两人好巧不巧,竟是在同一天生产。
产房之内,一众嬷嬷丫鬟端着热水进进出出,面上见着紧急和仓皇之色。
淡黄色帷幔以金钩束挂而起,身穿一袭宽大裙裳的丽人躺在床榻上,额头满是汗水,往日艳丽乃至有些刻薄的脸蛋儿苍白如纸,檀口微微张着,声音几乎“哎呦”不停,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