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一众丫鬟平时大抵敬着晴雯的首席大丫鬟身份。
“是在一起练字来着。”晴雯柔声道。
贾珩轻声道:“西府她们那边儿倒是热闹一些,等修了园子,来往也便宜一些。”
前日,凤姐不是说,贾赦院落的山石草木不让移栽,现在想来这些问题不存在了。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正在主仆二人说话的空当,只听得珠帘叮叮当当响起,秦可卿与尤二姐、尤三姐以及一众丫鬟、婆子从里厢一同出来。
“夫君。”秦可卿一袭桃红色罗裙,明媚娇艳的脸蛋儿上,关切问道:“刚刚,西府大老爷出了事儿?”
贾珩睁开眼眸,问道:“伱也听着了?”
“动静那般大,听说宫里派了天使出来传旨。”秦可卿柔声道。
贾赦与贾琏父子这两位昔日的主子,被下旨拿捕、讯问,几乎是如飓风一般传遍着东西两府,可以说在未来一段时日,都将成为议论不止的话题。
这也是当初贾珩为何不选择自己曝出的缘故,如果是自己亲自上手,那就可太难看了。
旁人可不会管是不是走私贩私,触犯国法,只有一个感观,庶支崛起,要致嫡支于死地。
至于薛蟠,人命官司,最后薛蟠也没丢命大,其实是照顾了薛家。
贾珩将经过简单叙说了下,道:“国法难容,谁也没办法,一切都看他父子二人的造化了。”
尤三姐听着,脸色微动,美眸盯着那少年,不知如何,总觉得西府有着几许不寻常。
秦可卿凝了凝眉,说道:“那老太太那边儿,又这么说?”
贾珩摇头道:“还能怎么说?不过是强人所难。”
“看来是想着让大爷去往宫里求情了。”尤三姐艳冶脸蛋儿上现出一丝不悦,俏声说道。
“有些情能求,有些情,谁来求也没用。”贾珩面色淡淡,端起一旁的茶盅,呷了一口,看向一眼秦可卿,温声道:“凤嫂子这几天心情不大好,如果过来,你帮着开导着些。”
如果贾琏被流放,凤姐的处境也会相当尴尬,西府方方面面其实也离不了凤姐。
秦可卿点了点螓首,道:“我劝劝她。”
回头再说宝钗,在探春屋里,几个姑娘感慨一阵,也各自散,这时与莺儿一同返回梨香院。
抄手游廊之上,莺儿轻唤一声道:“姑娘。”
宝钗秀眉微蹙,瞥了一眼莺儿,嗔怒道:“回去再说。”
不论好歹话,都不好在路上叙说,以防隔墙有耳。
莺儿“嗯”了一声,吐了吐舌头,随着宝钗返回梨香院。
这会子,薛姨妈明显还未从荣庆堂回来,宝钗先与莺儿返回到所居厢房中。
宝钗解了身上的红色披风,坐在床榻上,从立柜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放着一件青色长袍,取了过去,坐在炕几前的床榻,打算缝着。
自是少女为贾珩准备的春衣,如果薛姨妈问起,就是给薛蟠准备的。
莺儿坐在对面的炕几后,一手支着腮帮,低声道:“姑娘,没想到府上竟出这般的事来,前日二老爷工部的职事出了差池,现在大老爷……倒也不知爵位能不能保得住了。”
“保不保得住,也与我们没什么干系。”宝钗容色淡淡,垂下螓首,从一匝青线圈上捻起一根线,穿过绣花针孔,这时藕臂上裙袖落下,现出一截儿凝霜皓腕来,碧玉镯子,晶莹剔透,翠意盎然。
莺儿点了点头,道:“珩大爷现在倒是蒸蒸日上,来日位列公侯,也是有的。”
宝钗嗔白了一眼莺儿,好在莺儿并未说旁的胡话来。
或者说,主仆二人都是谨慎的性情,哪怕是说着私密话,旁人乍听之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莺儿叹道:“只是后天就出了正月了,大爷只怕要前往五城兵马司了。”
薛蟠这两日,行动不便,倒一直在家待着。
宝钗闻言,手下微顿,轻轻叹了一口气。
主仆二人正说话的空档,宝钗的另一个丫鬟文杏,扎着双丫髻,忽地进来屋内,低声道:“姑娘,太太回来了。”
宝钗将衣衫放在一旁,连忙起身,向厅外迎去,问道:“妈,老太太那边儿都歇着了吧?”
“这会儿乏了,都歇着了。”薛姨妈轻声说着,落座下来,叹道:“这事儿闹的,家里都提心吊胆的。”
这才半年的光景,薛姨妈算是全程见证荣国府的“衰落”过程,心头难免唏嘘感慨。
薛姨妈旁观者清,此刻已经开始发现,荣国府现在一个在官面上,做事的都没有了。
当然,贾家的底蕴不仅仅在此,姑且不说东府贾珩如日中天,就是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还有史家一门双侯。
宝钗轻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啊。”薛姨妈又叹了一口气,旋即看向自家女儿,压低了声音,忍不住道:“乖囡,方才我听老太太的意思,是将爵位转袭给宝玉,也不知什么说法。”
如果宝玉能接了爵位,也就是三等将军,那这国公府的家业,说不得……
这就是当面不好说什么,回去之后,各有各的小算盘。
宝钗水润杏眸闪了闪,轻声道:“先前东府的珩大哥不是说过,还有姨父也说过,都不大妥当。”
以少女之聪慧,自然知道自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