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锦衣府卫拿捕内务府相关涉案吏员,内务府参将魏成业执兵拒捕,与锦衣府卫对峙,后为锦衣都督贾珩赶到,以天子剑所斩,锦衣缇骑方不受阻隔,入衙搜捕钦犯!”戴权快速说道。
崇平帝闻听此言,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冷声道:“内务府好大的胆子,锦衣亲军奉命拿问,彼竟抗旨不遵,执兵拒捕!?”
这简直匪夷所思,几不可想象!
殿中如宋皇后、晋阳长公主、咸宁公主几人,同样面面相觑,暗暗惊异。
太上皇面色微冷,道:“多半是以没有谕旨而拒之门外了,宁国公后人处置妥当,当机立断,皇帝寻了个好将才。”
想起正月里那场阅兵,宁国之后,英姿勃发,确有其先祖遗风。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贾子钰虽年未及弱冠,但刚强果断,有大将之风,其镇压内务府,并不出儿臣所料。”
戴权躬身施礼,听着两位帝王叙话。
晋阳长公主玉容微动,心头却浮起一丝忧虑。
他这是和旁人动手了吗?
咸宁公主陈芷清眸莹莹,容色恍惚了下,分明也有些担忧。
先生他肩头好像还受着伤,怎么就和那些歹人动起手来?
太上皇冷声道:“来人,去殿外告诉他,看看手下的人是何等猖狂,如是心里没鬼,何以惶惶至斯,对抗天使?”
这是在说忠顺王。
一个内监顿时领命出了宫殿,来到廊檐下,看向自戴权进去奏事以后,而开始变得惴惴不安的忠顺王,尖锐的嗓音响起:“上皇惊闻,内务府参将魏成业,集兵对抗钦差,已为锦衣都督所斩……”
忠顺王跪着,垂着头,听完那内监叙完其中,苍老面容剧变,心头惊惧不已。
这是周长史在帮着拖延时间,处理一些手尾,可那贾珩小儿,竟真的敢杀人!
这一下子,就折了他一员心腹。
还有周顺等人,此刻想来以及落在贾珩手中,身陷囹圄,凶多吉少了。
“诏狱之中,希望他们能撑住酷刑,不然……”忠顺王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寒颤。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忠顺王心头盘旋着,其实,撑住酷刑,这连自己都不信。
殿中,崇平帝沉吟了下,抬眸看向戴权,道:“诏狱那里,也让人时刻盯着,随时递送来最新消息。”
其实,戴权经验多一些,想来也能分担一二。
戴权低声应道:“陛下,奴婢已派了内监,打探着消息。”
崇平帝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然而,殿中,气氛凝结如冰,恍若外间的阴云密布的天穹,风雨已来,然后更大的风暴似还在酝酿。
而随着时间如水流逝,新的消息经由内监渐渐送来,锦衣府派兵封锁了忠顺王府,限制王府人等出入。
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似乎离水落石出不远了。
直到傍晚时分,传来一个几令忠顺王惊惧莫名的消息。
忠顺王府,被锦衣府卫搜检!
此刻,忠顺王面色颓然地跪在地上,这会儿已是夜幕降临,漆黑夜色如墨一般浸染了宫苑,也让忠顺王恍若为黑暗深渊包围。
不,纵是搜检王府,也没什么,内书房中的密室,他们绝对搜不到!
而体和殿中,前往恭陵实地探视情况的永昌驸马,已然进入殿中,与太上皇禀告。
太上皇看向永昌驸马,急声问道:“陵寝情形如何?”
永昌驸马叹了一口气,道:“陛下,陵园游殿坍塌十之七八,玄宫栈道崩断,甬道隔绝,不少匠人都被埋在里间,生死不明……恭陵卫还有京兆衙门,以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去救人,臣还见到了魏王殿下。”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吩咐着宫女准备晚膳的宋皇后,娇躯微颤,凤眸流光熠熠,现出一丝喜色。
暗道,然儿去抢救皇陵了?
原本魏王陈然下午探望过太上皇,也没闲着,折身返回五城兵马司,见着范仪等五城兵马司将校,正在向恭陵而去,灵光一动,遂也前往恭陵救人,为永昌驸马瞧见。
太上皇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宋皇后,赞道:“然儿性情纯良,皇后教子有方呐。”
宋皇后心头欣喜,但面上不显分毫,忙道:“父皇,这是他应该做的,如今恭陵罹劫,神京震动,他这个做孙子的,也该奔走相救。”
太上皇说了一句,也不再多说。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父皇,您也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这都晚上了,要不传膳?还有汤药,也该用着了吧?”
太上皇点了点头,看向冯太后道:“传膳罢。”
冯太后面色淡淡,吩咐着内监向御膳房传口谕,准备膳食。
不多时,一队队宫女、内监,端着膳食,从殿外进来,宋皇后吩咐着身旁的女官,在殿中正厅摆放膳食。
太上皇则先行用着汤药。
晋阳长公主、咸宁公主也离了寝宫,前往正厅,此刻两旁蜡烛点起,如条条火龙一般,映照得殿前地砖澄莹如水,倒映人影,而菜肴珍馐的香气,也穿过大殿门向外飘荡,让跪在廊柱下的忠顺王,肚子都咕咕了几下。
忠顺王这会儿真是又痛又饿,眼前阵阵发黑,张了张嘴,但总不好开口乞食。
就在宋皇后吩咐着女官,在殿中为晚膳忙碌,并请冯太后、晋阳长公主等人落座后。
忽而,从殿外雨夜中来了一只灯笼,行至殿前,内监快步进入殿中,“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