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哈哈一笑,顺势便直起身来,拍着莫声谷的肩头轻声道:“好!好!莫帮主这般武功,丐帮兴盛指日可待了!”
莫声谷苦笑了一阵,他也不愿提及丐帮不服他这个帮主的事,只低声道:“他日如何尚未可知,先过了如今这关,把人救出来才是正经!”
王烈见莫声谷这般苦恼却是满心讶异,只道:“有你师侄在此,你还担心什么?”他见莫声谷不明所以,便又言道,“当日汴梁之围比如今凶险百倍,你这侄儿身在万安寺,尚且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如今我红巾军兵强马壮,安庆城中也尚存万余弥勒宗弟子,如何不能一战?况且,老夫冷眼旁观,这孛罗特穆尔比之汝阳王可差得远了!”
宋青书听王烈提及汴梁之围不由一怔,当日他被王保保逼着以汴梁战局进行推演,范遥趁机将他的用兵之法传递给了困在汴梁的红巾军,方解了汴梁之围。这件事,他本以为红巾军上下未必知晓,一来他毕竟是武当弟子先前又刚刚跑去参与围剿明教,落日崖外还曾与红巾军交手,与红巾军可算是敌人;二来他与张无忌不合。原来张无忌不曾阻止范遥向旁人说明此事究竟是谁的功劳吗?想到此处,宋青书不禁一阵沉吟。然而待他听王烈将汴梁之围与安庆之围相提并论,宋青书却再顾不得沉思,急忙出声打断他道:“老爷子,依青书之见,这安庆之围不可等闲视之。青书只怕孛罗特穆尔并非意在弥勒宗弟子,而是围城打援!”
王烈闻言顿时一阵静默,红巾军自起事起便习惯了被元兵围剿,然而元兵每来围剿一次,红巾军便壮大一次,汴梁之战后更是一战成名天下知。如今韩山童带兵来解救弥勒宗弟子,军中上下打的俱是突围的主意,这围城打援的想法却是从未有人提及。王烈虽说是武人,但久在军中却也知道轻重,当即追问道:“青书,我知你用兵之能,你也不必顾虑,说说,为何这次是围城打援?”
宋青书见王烈这般在红巾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也不曾想到孛罗特穆尔的围城打援之计,亦知此事事关重大,当即正色道:“弥勒宗义军如今由徐达、常遇春二人统领,这二人晚辈也曾见过。虽说皆是大将之才,如今却尚显稚嫩,不成气候。”宋青书的年纪比徐达与常遇春二人皆小了不少,如今却在这一本正经地说他二人稚嫩。这句话听来本该十分可笑,然而此时帐内众人却是谁也笑不出来。“孛罗特穆尔是汝阳王的亲传弟子,用兵之能十分了得。弥勒宗弟子虽说占了安庆险要,但起势过快,孛罗特穆尔未必放在眼里。”
“不然!”宋青书这般说法,王烈却不赞同,只道,“弥勒宗若是占了安庆便可与河南连为一体,孛罗特穆尔不会不知。”
“所以他来了。”宋青书眉峰不动,只沉声道,“然而剿灭弥勒宗只是微末之劳,唯有剿灭红巾军,方算得大功一件!红巾军自起事以来转战千里,从不在一处逗留太久,元兵之所以拿红巾军无可奈何便是因为堵不到红巾军主力队伍。如今,韩首领可是带着队伍亲自送上门了!老爷子若是孛罗特穆尔,又当如何?”
王烈听宋青书这般所言,心头不禁一跳。他自韩山童起事起便一直在红巾军中,自然知晓红巾军的情况。蒙古人天生便是马上的战士,红巾军招揽的士卒却多半是农夫,这些年仅练兵一项便教王烈耗尽了心神。元廷虽说无道,却也坐了九十余载的江山,论兵马论器械,如何是红巾军能敌的?是以,起事之初韩山童便定下计策,不留后方,带领红巾军队伍转战千里,来到一处便裹挟一处百姓加入红巾军,教元兵跟着他们一路追赶疲于奔命。待他们醒过神来,这起义大势已波及天下,届时民意滔滔,便是元廷退出中原之时。然而汴梁之围汝阳王亲帅十万元兵将他们堵在了城中,若非宋青书天纵英才,只怕红巾军早已覆灭。汴梁之围后,汝阳王退走,红巾军上下皆以为汝阳王已知不敌,如今看来却是只为等这堵住红巾军主力的第二次机会!想到此处,他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轻声道:“若是战事胶着……”
“汝阳王必率重兵赶至!”宋青书毫不犹豫地接口。
王烈用力一捶几案,出手抓住宋青书的手腕便往外走。“快随我去见韩首领!”
宋青书被王烈扯地一个踉跄,竟连放下融阳都不及,便被拽出了营帐。莫声谷与王务观见状,急忙也跟了出去。
四人一同来到韩山童帐中,入眼便见到除了主帅韩山童、其子韩林儿,与莫声谷交情颇深的红巾军副帅刘福通,明教右使范遥、青翼蝠王韦一笑,以及六大派围攻明教时曾交过手的罗木恩、朱元璋、汤和三人竟也在帐内。原来张无忌十分器重徐达与常遇春二人,他们在濠州起事,明教总坛给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支持。如今眼见他们被围,若是被元兵剿灭,明教三十余代的积攒是十去其三,总坛上下自然大为震动。偏偏这个时候张无忌又寻不到人,范遥与韦一笑便自动请缨赶了过来。然而他二人亦知自己不过是个普通江湖武夫,论武功属佼佼,论兵法阵仗却是一窍不通,便又将仍在总坛受罚的朱元璋、汤和二人也带了来。
此时这些人正在韩山童帐内分析战局,见到王烈不经通报便扯着宋青书闯入,众人俱是一惊。可当范遥见到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