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天空滚着闷雷,空气里有种让人烦躁的湿热。
宝珠莫名其妙的惊醒,一身冷汗。
看了看床头手机,凌晨1点多。
突然电话震动,是陈了一。
“我突然醒来,心慌得很。”电话里传来陈了一焦躁的声音。
怎么他也这样?
“我也是,打雷,一下子被惊醒。”宝珠边说着边下床,她想出大厅喝点水。
“你那边没事吧?”陈了一问。
“没事……”
宝珠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为,她家大厅里,站着个陌生人,正背对着她。
“珠儿?”电话那边陈了一察觉到不对劲。
宝珠不敢轻举妄动,那陌生人,正抬手捏着武罗的脖子,武罗动弹不得。
“房……房间里……”武罗嘶哑着嗓子艰难说出几个字。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宝珠怕惊动父母,只敢低声呵斥。
她边说边靠近一旁的杂物架子,那上面放着那正在充电的小电棍。
电话的另一边,陈了一已经火速动身赶往宝珠家。
出事了,果然是出事了。
但愿不要去得太晚,他心里祈祷着。
“你有什么目的?我家徒四壁,有什么值得你觊觎的?”宝珠手偷偷伸到背后拿起小电棍。
“我看到了哦。”
那人慢条斯理的说话了,但一个人却有两重声音,像男女和声合唱。
然后他手上力度加重,武罗面目更扭曲,表情更痛苦。
“别,别!”宝珠连忙把双手伸出来举高,“你别乱来。”
借着阳台投进的月光,宝珠看清楚这人,长发如瀑,形体纤瘦,身穿绛紫古装深衣。
“你家里,最贵重的,就是你呀……”说话间,该人慢慢转过身来。
宝珠更为瞠目结舌,因为,这人的脸上,没有五官。
这到底是男是女?
突然,宝珠想起程珂说的,那个蛊惑涂灵的人:不辨男女,不知面目。
“你,你是那个幕后放蛊虫的人!”宝珠低声惊呼。
“哼哼哼……”那人纤巧苍白的手指抵到脸上嘴的位置轻笑,“真聪明。”
“嗖”的一下,武罗被甩飞,砸到墙上,像烂泥一样落地。
“武罗……”
宝珠刚想走过去查看,但听到一声清晰的“嗡……”
一只拇指般大的蛊虫,速度凌厉的向宝珠袭击而来。
宝珠赶紧躲开,执起一本书向蛊虫拍过去。
“啪”的一下,蛊虫被拍飞,但它铜筋铁骨,转头又向宝珠飞扑而去。
逼仄的大厅,宝珠被困到死角,手上拿起任何东西都往蛊虫那里丢。
“没用的,蛊虫连钢铁都能穿透。”那人看着负隅顽抗的宝珠,“桀桀”的笑,“我有三只蛊虫不见了,其中有一只我完全感应不到,是你杀了吧?”
那只附身在色鬼啖身上的蛊虫,被宝珠在夜店包房里利用电线短路的高温引燃烧死了。
宝珠没空理会,正拿着个铁箱子盖像拍苍蝇般拍蛊虫。
可每拍一下,铁盖就被撞凹一处,越撞越薄;而那蛊虫却像个铁珠子,砸不扁。
“它必须找到个宿主才会停下来的。”那人说。
只有用火,高温才能杀死这玩意!
但上次捉虫的是陈了一,她只负责烧啊。
“啪——”
铁盖子又一次扇开了蛊虫,却砸穿了个大洞,报废了。
但蛊虫却再接再厉,迅猛飞来。
宝珠无处可躲,眼看虫子就要袭来!
“珠儿……”
武罗猛的飞过来,挡在她前面,那蛊虫便一下钻进了武罗的身体。
“武罗,武罗!”
宝珠扶着武罗躺下,只见他面容绷紧全身僵硬,眼睛瞪大得像要掉下来似的。
“武罗,你说说话……”宝珠急得都要哭了。
“放心,蛊虫不会要他魂飞魄散的。”
那人抬步向宝珠走来,突然,脚步顿住,头往阳台那边侧一下。
“吼——”
陈了一像头野兽一般从外跳进阳台,怒吼着穿过阳台门直奔那人!
那人不再发出笑声,连忙扑上天花躲过攻击。
随即一道金光向他袭去,他迅速从天花板跳下想再躲开。
但金光太迅猛,他的一条胳膊来不及收回,直直没入了金光中,只见整条胳膊像炼钢炉里的铁条,一下子就被气化,消失。
陈了一落到宝珠跟前,挡着她们一人一鬼。
而那人明显身体因疼痛而痉挛,捂着少了胳膊的那个肩膀,向陈了一“桀桀”的怪笑。
“我道是谁,原来,”那人艰难的吐着字,“神帝后裔,你们终究是来了人间。”
陈了一又再动身要上前动手时,突然听到房间里传出宝健的呼喊声:
“老婆,老婆!!珠儿……珠儿快来!”
“好戏要上演了。宝小姐,回见。”那人猛的往门口扑去,随即消失了。
宝珠放下武罗,撒腿跑进父亲房间。
未几,她哭得稀里糊涂跑出来,大喊,“陈了一,送我妈去医院。快。”
医院,走廊长椅上。
想起刚才看到母亲那像死人一样苍白的脸,宝珠害怕得坐在长椅上瑟瑟发抖。
怎么会这样,母亲回家不到一天,又进了手术室?
她身上只穿着件洗得起毛的睡衣,连内衣都没穿,陈了一脱下身上风衣裹到她身上,紧紧抱着她,默不作声。
“手术中”的灯还在亮着,宝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