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轻淡极了,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很在意。
我一时间也搞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得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不能看的,你不喜欢,我这就走。”
唉,说好的斗志呢?看见李泓萧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时候的阴影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我到现在看见泓萧将军转世的他,依旧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泓萧道:“阿芒想看的话,我带你进去看看也无妨。”
我正想说不用,他已经握住了我的手,从容且坚决地带着我推开那间土屋的小木门。
房间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股浓郁的酒香。
我道:“将军,点灯吧。”
他却道:“这里是酒窖,不好点灯。”
“那……那咱们出去吧。”
“不急。趁此黑暗,我有一些问题,想请阿芒为我解惑。”
他忽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随即,稳稳坐下,将我放在他的腿上。
我惊惶失措,“将……将军……”
他低声道:“从此以后,李泓萧再也不是什么将军。阿芒是否对此不满?如若不然,我再去混个将军当,才能不负阿芒所唤。”
我脸上微红,他说这话时温言细语,本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听起来却觉得他是故意在调戏我。
我低头道:“那我叫你李泓萧吧。”
“为何不叫夫君?”
他问的随意,仿佛在问今晚为何不喝粥那样平常。我的脑子里却轰的一声,如投石入湖,激起千层浪。
我讷讷道:“什……什么是夫君?”
这个词我在戏本子里看过的,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出于不好意思问了出来。
我想,他也是不好意思解释的吧。
可是出乎意料,他极其耐心地对我道:“夫君,便是与你相伴一生之人,便是我。”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将头垂的更低了。李泓萧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不是已经一纸休书将我休了吗?
他的双手牢牢地按着我的腰,轻声问:“阿芒难道不愿意吗?”
他是这样的温柔,犹如三千年前姑射洲的雨露,使我沉醉。
我咬了咬唇,痛感传来,稍微清醒了一点。四周是一片漆黑,绝对的漆黑。我听见浅淡的呼吸,甚至自己的心跳。
“阿芒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厉害?”他问。
我不知所措,这个问题我也曾今问过他,当日在浮山中的老鼋背上,我扑入他的怀中,也曾问他为何心跳的如此厉害。
真是报应不爽,原来这样的问题是不能问的。
我低声道:“你好像写了休书,我现在,还可以叫你夫君吗?”
他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我抬起头想要看他,额头却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温言道:“是,我是休了姚小姐。”
我的心在滴血,这话忒伤人了。
那封休书,是我亲眼看着他呈给姚行止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当着我的面说他休了姚小姐,他不要我了,我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一瞬间,羞恼、伤心、哀怨、悲愤……诸般感觉涌上心间,我再也笑不出来。
苦笑也不能够。
我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他却紧紧按着我不妨。
我彻底恼了,捶他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都已经休了我,还调戏我,让我叫你夫君!你太坏了,比摇光星君还坏!”
他一把握住我的拳头,沉声道:“在我面前,别提摇光星君。”
我气道:“你都可以带她回来,我为什么不能提摇光星君,我反正也不是你的妻子了,你管我提谁呢!”
“阿芒,你再这样打下去,我要吐血了。”
我愣了一下,立即收手,还趁机摸了摸他的后背,没有血,不是伤口裂开了。
“你……你哪里不舒服?”
他握着我的手,按在心口处,“这里,很闷。”
我担心起来,一般心口闷都是内伤。“你跟谁打架了吗?受了内伤吗?”
他将我收紧,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不还手的话,似乎不能称之为打架,但我的确是受了内伤。”
他这句话透着古怪,半响,我才问:“到底有没有事啊?”
唉,我真是想啐死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担心他有没有事。
他低低一笑,道:“若是今日就死了,原来没什么遗憾。”
李泓萧的嘴,骗人的鬼!
他才不是没什么遗憾呢!很遗憾好不好!才将花云慕从宫中带出来,还没从我这里骗回喜灵,怎么能死呢!
说到喜灵,我才不会给他呢!
我堤防起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阿芒莫名生气,有些手足无措而已。”
他这话的语气要多悠闲有多悠闲,哪里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越发生气了,狠狠踩了他一脚,“你放我下来。”
“不放。”
任凭我怎么踩,他都是无动于衷。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放弃挣扎,决定和他讲道理。
我道:“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谁?”
黑暗中他目光熠熠,点头道:“自然。”
“那你说说,我娘是谁?”
“她是你爹爹的原配夫人。”
我本来以为他会说“她是你爹的侍妾”,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三娘是姚行止的原配夫人。
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想了想,继续道:“既然你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