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头,一阵酥麻,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这种感觉,好像回到当年我为姚雎芒时,与李泓萧的那个羞人的洞房花烛夜。
我讷讷地道:“这柜子太小了,我不太舒服。”
他一手护在我的脑后,另一只手撑住柜子壁,将身子往上抬了抬,不与我贴紧。
“再坚持一会,这凶兽不会走太久。”
柜中并不算是漆黑一片,因为我的鬼火耳坠散发出的幽幽蓝光将柜中填满。李萧仆本就清俊的脸颊,在幽蓝色的光芒中显得更加清冷。
我看着他眼角下的小黑痣,忽然就问:“你当真没有去过姑射洲吗?”
他也看着我,目光如水般沉静,“没有,若是阿春想去,等此间事了,或可前去看看。”
我问:“你知不知道姑射洲在哪里?”
“若想知道,总是不难的。”
“你带我去吗?”
“阿春若是知道,倒可为我引路。”
我抿唇笑了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不管是李泓萧还是李萧仆,总不会将话说的很绝对。
重诺,却不轻诺。
我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引你前去。姑射洲不是仙域,诚心修道之人也是可以去的。”
他点头:“我知道。你说过,姑射洲有位白衣修士。”
我道:“他究竟是人,是仙,还是魔,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若是人,现在应该堕入轮回,不知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了。
我黯然伤心,像他那样的人,总不会丑到哪里去的吧。
李萧仆忽然问:“当年化为姚小姐,那位镇国将军待你可好?”
我愣了一下,回想往昔李泓萧待我种种,自然不能说是不好。他从未对我疾言厉色,当年我愚钝无知,他一向对我宽容,从来不强求我什么。
可是现在想来,他不强求我什么,那是因为不必强求。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我有木神殿下的影子吧?至于我品性如何,又何必在意呢?
我忽然如冷水浇头,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泓萧将军下界历劫,究竟是为了找回木神殿下的灵识,还是为了忘记木神殿下?
天界众仙包括帝君,都期望他能够忘记木神殿下的吧?可是他却去浮山找喜灵,这应该不是帝君所愿。
浮山的山主说他此举是逆天改命,我知道为什么了。他是在帝君的眼皮底下做十分危险的事情啊!
当年木神句芒上诛仙台,到最后灰飞烟灭,岂非是帝君的旨意?如今泓萧将军假借历劫,下界来收集木神的灵识,不是在忤逆帝君大人吗?
他问:“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我搂住他的腰道:“你为了徐客礼和柳小姐已经祭出了那么多修为,与穷奇打了一架更是身受重伤,待会不管对方是谁,咱们都别打了吧,那块陨玉先不要啦!”
他却立即摇头:“不行,不管是神是鬼,都休想夺走陨玉!”
我急道:“你如何笃定?用你的命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道:“别害怕,我不是还要和你去姑射洲看桃花?并不敢死。”
我气道:“你擅自做主,又是和穷奇打架,又是随意祭出自己的修为。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的!有没有当我是朋友?”
他笑问:“朋友?”
“是啊,我当你是朋友,才答应带你去姑射洲看桃花的。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一点都没将我当做朋友。”
他点头道:“这么看来,以后我若再要做决定,一定要事先请教阿春。”
我道:“最好如此!”
他道:“穷奇祸乱幽冥,幽冥王涓离是你好友。我若不去阻止穷奇,难道要坐视不管,任由它将幽冥给砸了?”
此言一出,我无言以对,当时黑无常来报涓离时,已然情况危急。李萧仆去阻止穷奇,莫非因为涓离是我好友?
他是为我,我却责备他,真是不太应该。
他继续道:“柳小姐与徐客礼情深意笃,我若为了取陨玉而杀了柳小姐。你会不会怨恨我?”
我更是没法回答,原来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吗?我低眉不语,他叹了一口气,道:“与阿春做朋友,真是有些困难。”
我辩解道:“没有,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受伤……你与我商量一下,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他摇头道:“没有其他办法。你要知道,有时候犹豫片刻,结局就会截然不同。我……不敢冒险。”
柜子外忽然传来一个笑声,那声音十分沙哑,又十分……平静。
除了平静,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词可以来形容这样的笑。
我见过幽冥最恐怖的鬼魂,可是都没有这样的笑会让我心生恐慌。仿佛这笑声的主人,可以举手间决定整个三界的存亡,就是这样自负又森然。
“两位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来请?”
我躲在李萧仆的怀中,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在我耳边道了一声“别怕”,嘭地一声,柜子四分五裂,我飞出柜子,随即被他扶稳站在地上。
眼前的光芒并不刺目,只比柜中的光景稍微好了一点点。我凝神一看,只见所处的是个竹木小屋。
在我和李泓萧的面前,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少年相貌中上,嘴角含笑,目光柔和,一派的温文尔雅。
这样的样貌,我都有点怀疑刚才那个笑声的主人是否另有其人。
然而,他很快打消了我的疑虑,他含笑望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