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荀看了看外面的李萧仆,又看了我一眼,沉吟道:“此观尘镜不比南华殿下的那一柄,原是我手底下的一个擅于制造兵器的邪使制作出来的,有邪气。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在镜子中出不来了。”
我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是仿制品啊?怪不得你看不上呢!”
宗荀点头道:“你知道的,这样的仿制品都很危险的,你一个人看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想了想,厚着脸皮道:“那么魔君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啊?”
宗荀道:“李萧仆就要醒了,我与他有些不对付,他若在我观镜之时乘机偷袭,如何是好?”
我保证道:“不会的,李萧仆不是这样的人,他若要与你对战,必定堂堂正正。再说了,你在魔界帮他对抗穷奇,他是知道的,感激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偷袭你呢?”
宗荀摇头道:“这可不一定。我与他积怨已深,你或许不知。”
我一想,泓萧将军深爱的仙子因为宗荀而凐灭,这个仇的确是不小。
我道:“你观镜的时候,万一李萧仆要出手,我定会拦住他。魔君以为如何?”
哪知宗荀闻言还是摇头,道:“阿春,你要记住,不要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不管那个人是否是你信任之人。你说阻止李萧仆,拿什么阻止?就凭你那点仙灵修为么?”
我脸上微热,这可尴尬了,看来宗荀一点也不信任我,是我自作多情,怎么可以说出让他把命交给我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呢!
宗荀想了想,对我道:“现在还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忙道:“愿闻其详!”
“你我一同观镜,本殿带你去镜中找摇光星君的下落。”
我暗想这在镜中找摇光星君也并非难事,听宗荀如此折中的办法,深以为然,便点头道:“那就请上君再拿出观尘镜。”
宗荀从袖中取出镜子,呈到我面前,我凝神去想摇光星君,片刻之后,又穿过一道水幕,来到一处溪水潺潺的山谷中。
我转头看去,宗荀一袭紫衣,站在我身侧。微风扯起他宽大的袖袍,他站在这里,茕茕孑立,不像是魔君,像是一位逍遥九天的大神仙。
他四下看了看,对我道:“摇光星君便在这一片,可有的咱们找了。”
我问:“能不能精确一点啊?”
我赶时间啊,李萧仆还在院中养伤呢!
宗荀摇头道:“没办法更精确了。”
我心下腹诽,看来这仿制的镜子还是不如原版啊,若能找南华殿下借来原版的观尘镜就好了。
宗荀斜瞥了我一眼,道:“在想什么?若能找到南华殿下就好了?好借他的镜子使一使?”
我被看穿心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下就想自打嘴巴,在宗荀面前胡思乱想个什么啊!不知道他有读心的本事麽!
我羞愧讪笑道:“没有没有,魔君能带我来镜中找摇光星君,已然很好了。”
宗荀哼了一声,淡淡道:“你就算是找到南华殿下也没有用。因为那柄观尘镜早已不在南华殿下的手中。”
我又是一惊,“不会吧!南华殿下也遭了不测?”
宗荀道:“遇上那黑衣少年,的确很麻烦。”
我惊愕道:“黑衣少年!你也知道黑衣少年!南华殿下遇上了黑衣少年!”
“南华殿下怎么就不能遇见那黑衣少年了?难道就只有李萧仆才能见到那黑衣少年?”
我心思起伏不定,连忙拉住宗荀的袖子问:“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宗荀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是不太好对付,若在三千年前,我遇上此人必定落入下风,不过现在……不好说。”
我想了想,怕他过于轻敌,还是委婉地表示道:“我好像听李萧仆说过,那黑衣少年的邪气似乎在你之上。”
宗荀笑道:“是又如何?邪气重就很厉害了吗?阿春放心,现在若遇上他,我与他胜负各五。”
我知像宗荀和黑衣少年这样的巅峰对决,所谓胜负,即是生死。未免心惊胆寒,如芒在背,不知那黑衣究竟是何身份。
宗荀轻声道:“不要害怕,在此镜中护着你,总是够了。”
我想起正事,连忙道:“我们还是先找摇光星君吧。”
宗荀嗯了一声,择了条土径朝山谷深处走去。我跟着他,打量周遭风景,感受到这里的灵气并不算是充沛,心知此境并非仙山,而是人间的一处普通山谷。
果然如李萧仆所言,摇光星君并不在仙都。走了一段路程,前方道路已无,一片荆棘枯草,寸步难行。
宗荀变化出一柄长刀,挥了一下,前方荆棘顿时化为巨粉,呈现出一条并不算深的沟~壑出来。
宗荀回头对我一笑,“不好意思,没把握好力度,咱们要在这沟~壑中行走了。”
我忙道没事,在沟里走总比在草里走好,而且更有安全感。宗荀率先跳下去,我也跟着下去,才发现被他挥出的这条沟~壑里都是松软的泥土,出奇地好走,我走了几步,不禁怀疑是不是宗荀故意的。
他怎么会把控不好力道呢,必定是故意挥出这样松软的沟~壑,好走得舒服一些。
宗荀率先走在前头,并不回头看我,只是道:“你脚上的伤都无碍吧?”
我摇头道:“无碍,当日在幽冥地府,上君已经为我治好了。”
他又道:“你当精灵那三千年,受了很多苦。”
我微微晃神,宗荀为何如此温柔?我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