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宅静谧。
叔孙通、鲍白令之等人对视一眼,眼中难掩骇然之色,但他们心中同样生出了一股冲动。
若是......
若是真的成功了呢?
他们岂不是也会名列儒家圣贤?
想到这。
他们眼中目光坚定下来。
叔孙通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文通君此举是为我儒家长久大计,也的确是时势使然,不得已而为之,虽有些瑕疵,但对我儒家而言,却是千百年之大计,我倒是认为文通君做的很对。”
鲍白令之额首道:
“现在秦廷隐隐有孤立我们的迹象,文通君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何错之有?只要我们继续谨小慎微的行事,等到地方私学泛滥,我儒家自可凭借万千学子自立于天下,又何须看法家眼色?”
“文通君此举甚妙!”
其他儒士也点头赞许。
一时间。
孔宅内盛赞声不绝。
见其他儒士都没有意见,孔鲋跟子襄对视一眼,也是暗松口气。
他们很清楚这些儒士的想法,但也不会去拆穿,他们其实一直都没想过告诉叔孙通等人,只不过他们跟地方儒生一直有联系,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听闻,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和盘托出。
眼下都无意见,自然再好不过。
在意见统一之后,其他儒士也纷纷出言。
一交流便是大半夜。
夜半时分,叔孙通等人才意兴阑珊的离去。
目送着叔孙通等人走远,子襄目光陡然阴沉下来,摇头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见利而忘命。”
孔鲋道:“他们刚才提了不少意见?真要采纳吗?”
子襄冷笑一声,不屑道:“自然不会。”
“地方的私学是我们孔门建立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眼下刚刚有一点眉目,便想着过来占好处,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他们的建议大多是借私学,传播自己的道理,这没有商量的余地。”
孔鲋点头。
子襄提醒道:
“兄长,切莫要疏忽大意。”
“我们在地方办私学之事,叔孙通等人尚且有渠道得知,而这次官府大动,其中不乏从地方提拔上来的,我们却是要格外警惕,若是他们也察觉到了此事,恐会乱了我儒家的大计。”
孔鲋脸色微变,不安道:“那可如何是好?”
子襄沉声道:“兄长这几日,可去借着拜访之名,去跟这些从六地过来的官吏接触一些,试探一下口风,我则去找几个儒生,让他们跟六国贵族联系一下,询问一下六地的情况。”
“好。”孔鲋点点头。
他对此并没有意见。
他儒家的确在地方办了不少私学,但还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对地方信息的了解程度,远不如六国贵族,因而有些事还是需要借助六国贵族。
孔鲋沉吟片刻道:“若是真有官吏知道,那该怎么办?”
子襄目光一沉。
凝声道:
“要当断则断。”
“我儒家现在私学有两百多个,就算少一郡一县,对我儒家其实影响不大,我们万不能因小失大,此事关乎我儒家未来千百年大计,绝对不能精于算计,也不能过于贪大。”
孔鲋道:“我知道。”
随即,子襄笑了笑,道:“兄长不用过于担心,这种事发生的机会并不大,我儒家所开设的私学大多是在乡里,远离城邑,而被提拔到咸阳的官员基本接触不到。”
“我只是在以防万一。”
“只要这段最艰难的时期度过,等到私学遍地,到时就算朝廷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也奈何不了我们。”
“法家这些年势大。”
“但法家专营于朝野,却是疏忽了地方。”
“而我儒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推广于广袤的乡野,行李代桃僵之事,秦落衡在世人盛会上,那么的贬低我儒家,他可曾想到,有朝一日我儒家会成为天下显学?”
“他认为我儒家一无是处,但可曾想到,我儒家在民间却是声望极佳,他又可曾想到,我儒家是如此的坚韧,就算被官府被法家一而再的打压,却是越发弥坚。”
“这正是我儒家锲而不舍的精神。”
“若非是朝廷一味相逼,我儒家也不会出此下策,但正所谓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达,官府的打压却是给我儒家打开了思路,此举利在千秋,可保我儒家亘古不朽。”
孔鲋也是满脸笑意。
他是亲自执行之人,自然知道成功的好处,到时,他儒家的圣贤薄上,定会写下他们兄弟二人的名字,他们也会跟先祖孔子一样,名垂千古。
想到这。
孔鲋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红晕。
他笑着道:
“现在我儒家的私学只有两百多,但等今年开春后,儒家私学的规模还会大规模增长,到时只怕会有四五百之巨,这个数量已经远超秦廷建立的学室数量。”
“长此以往,我儒门弟子只会越发多于法家史子。”
“可惜纸张的制造工艺没有打听出来,若是我们掌握了纸张的制造技术,到时私学的扩建规模只会更大。”
孔鲋眼中颇为不甘心。
士人盛会上出现的纸张,对孔鲋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虽然子襄手中有十张,但数量实在太少了,而且只有亲身接触过纸张,才知道纸张的不凡。
子襄眉头一皱。
凝声道:
“兄长,惦记纸张作何?”
“那东西能跟我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