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说这句话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音调特别怪异,可能是他内心也恐惧着。陡然让我又一次感觉到自己手臂小腿上的汗毛唰地一下想要立起来,却被合身的内衣挡住了,就保持着这种半立不立的状态,竟生出些疼痛感来。我不动声色隔着衣裳搔了几下,心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那门缝还得挺大,若是更小的话把头挤扁了进来不是更吓人……我把自己代入进去思考一下,还真挺可怕。
见我与朋友都没有接话,李主任接着说:“那男生出事之后吓昏了,第二天被人发现送去医院就大病一场,到现在还没痊愈在家里躺着呢。学校里流言也逐渐传得有鼻子有眼,各个都跟亲眼瞧见似的,校领导都已经压不住了,这事情要是再不解决,恐怕对学校的报考率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找到二位大师,希望你们能帮我们处理这件事,只要能解决,你们放心酬劳绝对不是问题。”我暗叹一口,现在的老师说话怎么跟商人似的,不过他这番话虽然暴露了其利益心,但他能那么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也能接受,总比那些藏着掖着真实目的的强多了。
朋友听到这里起身说:“我们现在去学校里走一圈,顺带去那厕所看看。你们住在这块儿地方时间长,比我们熟悉,你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查一些东西?”
李主任急忙应声,然后接下了朋友丢给他的一个极为麻烦的重担:查这一地段有没有死于非命之人以及发生过什么此类怪事。
我看李主任很是不理解,就给他解释说自古以来,一个地方有人住,时间长了总能流传出些什么怪事,所谓无风不起浪,细心去找,总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甚至说可能找到些不为人知的真相。我朋友要他们做的就是收集这些怪事,至于有没有用就交给我们来判断。
这次我觉得朋友做得真聪明,平时都只有我们自己亲力亲为,劳神劳力,现在把这事丢给他们真是省了不少精神。
留下李主任和秦校长互相抓耳挠腮,我俩就出了校长室,一路往后头那栋出事的三号教学楼奔。
绕过操场,又走了片刻,我们终于见到了三栋,竟然是学校最里面的位置。左边是一幢弃置的小楼,灰白墙体看起来十分颓败,据悉以前是上毛笔课的,但近年国家教育对于学科课程的重视,学校就把毛笔课给停了,加上这房子的位置实在偏僻,就一直空置着,时间一长就被人彻底给忘了。
再往右边看是一个仓库,顶上的一片老式青瓦盖。我问朋友学校里怎么会有仓库,他说他在来之前稍微对这所学校做了些调查。这个学校其实就是原本那条河填掉之后在上面盖起来的,并不算是河边位置,而这个仓库正好是在河边村子里头的。
以前这里的村子有一个习俗,就是每年全村人都会准备祭品炮竹在这个仓库里拜一次神,就跟东北那边的跳大神一样,都是流传很久的风俗仪式。别以为上海没有这类习俗,就是现在,很多没有规划掉的村庄里还保留着。
当时这块地方开始造学校的时候原本是要把这个仓库拆掉的,但因为大家的反对,学校领导又觉得仓库可以放东西,不拆也没啥问题,所以就给留下了。
我问他觉得这件事跟附近这两栋诡异的房子有关吗?他说不确定,我啐了口,这小子常年就会说一句不确定。
我们走进三栋,并没有想象中的阴冷之气,朋友告诉我这是很正常的,先前所提到的学校盖在坟场上这的确确有其事,就是以学校的人气阳气来制住阴气。若是在学校这种人气极旺的地方还能感觉到阴冷,那这鬼就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
这所学校所有的教学楼都是一样的设计,楼梯放在建筑的两侧,我跟朋友从离我们近的右边楼梯往上,走到四楼发现再往上就被铁栅栏封住了。我上去往里张望,隐约可以看见这个楼梯口处就是出事的那个女厕所。
可能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封住,免得又有学生遭殃。
刚想折回去,朗朗的诵读声传入我的耳朵,我道:“这上面明明还有学生上课,估计那边的楼梯可以走吧?”
两侧楼梯的中间是一个走道,我俩缓缓从走道上过,耳畔是学生那稚嫩的嗓音,我不禁朝里头看了又看,朋友亦是如此。
我看着里面那些朝气蓬勃的孩子不由心生了感概,笑嘻嘻问他:“以前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互相也不太熟,你能想到将来你会做这一行,而我也跟着你出生入死吗?”
他望着教室里的学生,片刻将头扭了回去,这才冷哼一声:“出生入死?”我竖着耳朵等他下文,可他丢出这一句令人不明所以的话后,却没了动静。
等不到我发问,我们就到了五楼,这栋楼的最高一层。
我们在部分学生好奇的目光下径直走到走道尽头的女厕所。
朋友头也不抬就走了进去,我踌躇了会儿,心道这小子是不是常常进出女厕所,怎么没一点不自然,跟回自个儿家似的。才腹诽完就被其拉了进去。
说实话小爷我还没见过女厕所里是怎样的光景,进去一瞧,除了没有小便池,其余跟男厕所也相去不多。朋友走了几步,指着倒数第二间问我:“是不是这间?”我想了想道:“刚才李主任说的似乎是这个。”
“好,你进去。”他立即道。
“……”那么多日子下来我发现不论我怎么反抗,最终的结局都仍是要按照他的想法做。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