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细语的安慰,令人心安的拍抚。严母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指尖的气力也松懈许多。
四个深深浅浅的月牙印记,停留在严沁白皙的细腕处,深深的刺痛着沐辰宇的眼眶。
玄老夫人听着郑玉动静渐渐小了下去,安稳的闭目养神。因着严沁去世奶奶的原因,玄老夫人对郑玉不算喜欢,但是因为心有愧疚对她也算认同。
严沁看了眼玄晋亦,后者点点头扶着严母坐在了旁边。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是因为同一个人聚在这里,可是却三三两两的各自为营。严沁看着姑奶奶、姑爷爷高冷的坐在一旁自成一派,不置一词,也是叹气。
可能真的是遗传,严家人骨子里都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就像现在,严沁也是一直一直冷落沐辰宇。手腕上的疼痛,都没有严沁从始至终的冷落来的冰冷刺痛。明明站在严沁身边,却好像两个人隔着透明的屏障,看得见,却不敢触碰。
沐辰宇第一次有了伸手可能会被拒绝的感觉。
手腕的疼痛,蔓延全身。手术室外,走廊里不知哪里吹来的凉风,像是要把沐辰宇吹倒一般。
沐辰宇心想,就这样被吹倒,就这样倒下去,沁沁就会看我一眼了吧?
毫不自知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就像眼睛受风的迎风泪一般,还未落下,就被严沁细嫩的手指轻轻拭去。
“很疼吗?”
严沁看着沐辰宇,这是第一次看见她哭,虽然仅仅是一滴眼泪,却重重的砸在严沁心尖。
原来,刻意错过目光对视,心里也会看见。
纠结半天的严沁,一转头就看见沐辰宇脆弱落泪的模样。刹那间,所有的纠结、慌张、不安全变成心疼一种情绪,而能带来这种情绪的,就是眼前的人。
严沁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疼……”
沐辰宇少见的示弱,不知道是手腕疼还是心里疼。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疼死了,疼的只想跟严沁告状,各种告状。
寂静的走廊,沐辰宇的声音格外清晰,玄老夫人眼睛蓦然睁开,死死盯着严沁捧着沐辰宇的手腕呼呼的动作。
玄老爷下手很重,沐辰宇的手腕已经发红肿了老高。虽然不至于伤到骨头,但是软组织挫伤,已经分泌太多组织液。
严沁沉沉的看了眼还在亮灯的手术室,心里骂了句不孝,还是拉着沐辰宇离开了手术家属等候区。
走廊很长,换药室很远,两个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的走着。
沐辰宇看着埋头前行的严沁,像是看着她的救赎。刚刚的她就像是将要呛水的鱼儿,即便是在自己不能离开的水里,却像被屏障一样不能自处。还好,她的水再次拥抱了她,任她畅游。
脚步变换着方向,沐辰宇一把搂着严沁靠在墙角,四周的摄像头像是多机位的见证,来的突然又自然的吻,细细绵绵的落在严沁的唇间。
眼泪的苦咸,顺着皮肤贴处纹理滑进严沁的口腔,原来沐辰宇也会哭,原来她的眼泪也会这么苦涩。
慌张杂乱的深吻,唇齿间的空气渐渐稀薄,沐辰宇结束为了自己可以安心的掠夺。
额头深深埋在严沁的颈窝。
“你信我吗?”
严沁沉默,不是因为不信,而是对于严沁来说,她已经选择了沐辰宇。
“沐辰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选择了你。”
一句不知情况的坚定选择,是后来支撑沐辰宇漫长时间里等待的唯一理由。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声,逐渐合成同一频率。
简单上药处理后,两个人再次回到手术室外。看着还在“手术中”红色灯牌,严沁矛盾的松了一口气。
她很贪心,想要沐辰宇的同时,也想爸爸顺利的从手术室出来,第一眼就看到她等在门外。
看着再次回到手术室外的严沁,玄晋亦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红肿破皮的嘴角。
知道事情真相的玄晋亦,突然有些害怕表妹会跟自己秋后算账。
玄晋亦停止转动手指上的指环,招了招手。
严沁看着玄晋亦跟秘书耳语半天,就见秘书小跑离开。
“有古怪。”严沁小声嘀咕。
玄晋亦无意识转头的目光正好对上,随即很快低下了头。
“表妹知道真相真的会发飙的,伯父不是我不帮你。”玄晋亦默默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再次肯定刚刚决定的正确性。
手术进入尾声,实时热搜也更新到岩羽集团严总住院手术的消息。但是措辞严谨,事件真实,本来准备的含沙射影的通告已经被玄晋亦撤了下来。
看着手术室外依旧等待的众人,玄晋亦放弃了把她们先赶回病房的想法。伯父的计划怕是要夭折在手术室门口。
“哒!”
随着手术室外灯牌的熄灭,手术室厚重的大门吱呀推开。
张一舟的出现是严沁的始料未及。
看着迅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严沁,张一舟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严沁半边有些红肿的脸颊,下意识的抬手,却被严沁后退半步的动作唤回理智。
“手术很成功。”张一舟摘下医用口罩,专业且官方的说着,“主刀医生切的很认真,清扫也很仔细,这是切除部位现在需要送到病理室做病理检测。病人麻药清醒一些就会出来。”
张一舟端着医用托盘,上面是一个小小的血块疙瘩样东西。严沁虽然不是医学生,但也知道那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