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寻常的宴席,皇上亲自主持的御宴是不可以推杯换盏,四处走动的,不过皇上此时心情大好,席间与众人谈笑风生,酒宴的气氛融洽且轻松。
不止皇上心情很好,在座的众人此时心情也都不错,长生心情好不但是皇上敕封自己为忠王,还有另外几个很重要的原因,一是皇上严惩了那些背地里说他坏话的文臣,不同于小范围的惩罚训诫,那可是当众押到明德门外问斩,没给那些文臣言官留下丝毫颜面,皇上此举等同告知世人,对他绝对信任,所有对他的质疑和诋毁都是不被允许的。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利弊两面,哪怕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皇上此举等同在他和文臣言官之间做出了选择,身为被牺牲的一方,文臣言官免不得沮丧心寒,甚至可能与皇上离心离德。
长生心情大好的第二个原因是君臣之间多有默契,皇上加封自己刑部和兵部尚书衔,自己立刻明白皇上心意并主动交出了户部和刑部的权力,皇上虽然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却并没有顺水推舟,趁机削弱自己的权力,而是再授如朕亲临金牌,作为对自己深明大义,主动避嫌的补偿和回报。
大头等人心情大好并不是因为皇上将他们由正三品擢升为从二品,他们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他们在乎的是皇上对长生的态度,没有谁比他们四人更清楚长生对皇上何其忠诚,也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长生为了大唐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和努力,皇上此番严惩诋毁明皇上心里还是有数儿的,己方众人对大唐的付出,皇上还是看在眼里的。
再有就是那枚如朕亲临的金牌,这东西的份量可比户部和刑部尚书重得多了,金牌在手,等同君临天下,不但可以辖制六部,褒贬百官,还可以先斩后奏,调动天下兵马。与长生一样,他们看重的不是金牌蕴含的巨大权力,而是皇上对长生的绝对信任。
入席的文臣武将心情也很好,武将心情好乃是因为长生等人都是武举出身,历朝历代文臣和武将都是分属不同的两个阵营,不能说是势同水火,却也是面和心不和,长生等人得势,等同武将阵营得势。
至于入席的文臣心情好,乃是因为先前被绑到城外准备砍头的那些文臣言官若
是真的被砍了脑袋,能腾出不少职位,他们中的某些人有接任的可能。此外,他们对那些暗中弹劾长生的同僚多有嫉妒,认为这些人抢了他们的风头,眼见对方倒霉,免不得幸灾乐祸。
治国理政离不开文官,但文官就如同善妒的妇人,勾心斗角,结党营私的多是文臣,皇上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此前之所以没有打压文臣,乃是因为文臣手里没兵,就算暗藏私心也闯不过太大的祸来,反倒是领兵在外的武将,一旦生出不臣之心,便有谋朝篡位的可能。
此番设宴乃是为长生等人庆功,长生等人自然是今天的主角,席间除了皇上的褒奖和夸赞,亦少不了文武官员的庆贺和恭维,当着长生等人的面儿,官员们自然不敢自作聪明的离间捧杀,所说言语大多公正中肯,没有恶意夸张。
虽然不能随意走动,但遥敬却是可以的,长生等人频频举杯,接受来自皇上和文武官员的庆贺。
长生并未掩饰自己的喜悦和轻松,实则他此时是有心事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显露出来,如果自己此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皇上和在座的官员就可能误认为自己心机很重,正在思虑谋划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对自己可是极为不利的。
世人有个通病,那就是过分迷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想法其实是极度错误的,不应该将明辨是非,区分真假的责任全部推到对方头上,自恃问心无愧,心怀坦荡便肆意妄为,不加避嫌,一旦对方误解了自己,便哭天喊地,埋怨对方不相信自己。实则很多时候被对方误解,并不能怪对方多疑,而是应该深刻反省,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才让对方产生了误解。
酒过三巡,终于有人借酒装疯,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此番起身奏事的是一名武将,先是恭维皇上知人善任,英明神武,随后夸赞长生等人披肝沥胆,忠君报国,之后又赞扬张善统兵有方,平定了洛阳,再说洛阳城大墙高,易守难攻。
不等那武将说完,皇上便摆手打
断了他的话,“高将军,此事莫要再奏,坐下吧。”
虽然那武将的话没有说完,长生却知道对方想劝皇上迁都洛阳,他此前一直有心事,也正是在思考此事。
皇上既然开口,那武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躬身应是,屈膝落座。
长生内心深处并不赞同皇上迁都,此时正确的做法是不接对方话茬,将此事就此带过,不过急切的思虑之后,长生却歪头开口,询问坐在自己下首的高将军为何提及洛阳。
长生之所以明知故问并非节外生枝,而是他知道高将军此举即便不是得皇上授意,也是猜到皇上心思而投其所好,在此之前高将军喝了不少酒,此时已然面红耳赤,这种情况下高将军先前的那番话却是表述精准,意简言赅,这不合情理,除非事先自脑海里多次演练过。
见长生竟然接话,高将军多少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回过神来,再度起身,自城防和地理等方面将洛阳与长安进行了对比并陈述利弊。
眼见高将军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在座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