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苍把朱梓涵交给了在操场巡逻的安在问,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怨者,迟早会付出代价的。”安在问宽慰他说,“我们会安葬好她。”
魏文苍木然地点头,没有接安在问脱下来的雨衣,便往宿舍楼的方向踟躇。
他的背影萧瑟、孤独、凄凉,无人可见他眼中濒死野兽那样绝望的威慑,与隐藏在最深处的巨大悲伤。
安在问凝望着他,仿佛看到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凭一己之力击破幻境么?真是不得了的孩子。他抱起草坪上的朱梓涵,将雨衣披在了尸身上。
“怨傀么?看来有必要彻查一遍学校了。”
魏文苍换了身干燥的衣服,擦干头发,躺在木板床上听着室友的插科打诨,双目无神。
任法然:“如果有一天那个爱哭鬼遇到什么悲伤的事突然不流泪了,不是因为他变得开朗了,也不是因为他哭累了,而是因为他不难过了,他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他麻木了,过去的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也不是获得了新生,而是沦为了一种名为悲哀却又释义为成长的产物。”
你怎么出来了?魏文苍心说。
“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抑郁症晚期。”
放心,我好得很,以前没有你,我也没要死要活的。
“你可真是言不由衷啊。”任法然说,“你在愧疚。”
魏文苍疲惫地合上眼睛,他累了。
“对于宇宙来说,人是那么地渺小,可对于现实来说,人又是那么地无奈。有时候你分明有能力去干预或是影响一件事,可就是因为性格问题、环境问题、心态问题,你彷徨了,无法去做了。有时候,你没有能力去干预或是影响一件事,你只能把不甘、愤怒、委屈往肚子里咽。”
“人就是这么一种复杂的动物啊!有的人成功,有的人失败,有的人乐观,有的人悲观,有的人重情,有的人奸诈,有的人一生都在笑,有的人一生都在哭。”
“为什么啊?这种世界真的是好的么?所谓的有阴必有阳?所谓的有天才必有蠢才?狗屁!全都是什么啊?弱肉强食?为什么偏是这样子呢?”
“真正的和平真正的公正真正的温馨,那些失败者、无助者、受害者、无辜者能体会得到么?结果有一天失败者成功了,然后所有人又是羡慕称赞一番,这是失败者看到的么?”
“不!他看到的只是虚伪!只是更深刻地领悟到何谓弱肉强食!而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顾好自己吧?就算你能同情别人,那又怎么样呢?你能帮到他吗?就算你能帮到他又如何?这世界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行动起来,也不能改变自然的法则!”
“什么才算是真正的人?他要深刻体会到何谓痛苦,何谓悲伤,何谓快乐,何谓豁达,他要深刻地经历七情六欲,没有深刻体会的人都只能算是做到了“人”这个字的百分千分乃至万分之一!那些只懂得讥笑、嘲讽、谩骂而从不反思的人,他或许永远也没有人性的良知,体会不到真正的痛苦,他的人生只有两个字:冷血!”
你很烦。魏文苍心说,叽叽歪歪的,是在表扬我是个真正的人吗?还是想表达这个世界的残酷?
“你可以理解为两者都有(释义为世界有你这样的人很难得,是夸奖,也是讽刺)。”任法然说,“我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没什么。”
……
西康市,经济开发区云桥大道593号,希尔顿酒店。
今日之辱,来日我必要你百倍奉还!
鬼厄从一张铺着羽绒垫被的弹簧床上坐起,双目燃烧着幽冥般的怒火。
“公子。”门口穿着黑色兔女郎服的鬼奴对他弯腰。
“告诉我,吾王去了哪?”鬼厄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缓缓躺下。
“回禀公子,据奴婢怨傀传来的消息,吾王和一个女大学生进入了一家名为德鸿的超市。”鬼奴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身后似乎有一名极为强大的浩者跟随。”鬼奴露出胆怯的神情,她已经感知到自己的怨傀被发现了,那股深邃如渊般的气息给予她极大的恐怖,很明显是警告。(怨傀与怨者精神相连,怨者可以随时感知怨傀的心理活动)
“什么模样?”
“是一个年迈的白衣老者。”
“嗯?”鬼厄瞳孔一缩,“难道是……”
“看来,吾王和神州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啊,那个小子……倒是小觑了他。”鬼厄猛地握紧十指,床垫被他抓出了两个窟窿。
“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吾王在浙江省做的事情。”鬼厄挥了挥手。
“遵命!”
何霖胧把脸贴在琳琅满目的玻璃柜上,眸子盯着一个名叫“海洋之心”的蓝色吊坠。此海洋之心自然非《泰坦尼克号》中的彼海洋之心,大概只是个噱头,图一下希望和人气。
但即便是真的海洋之心,以何霖胧的性子也是不会在意的,装饰品对她来说可有可无。让她心动的是,这个吊坠是由两颗半心形组成的情侣款,而且一对的价格是1314元,是个寓意很棒的数字。
她想象着与魏文苍佩戴在一起相互亲昵时的样子,两个吊坠时而碰撞合为一体,时而颤抖着分开,哎呀,好羞人……
但是价格方面嘛――一来她没有钱,二来曼筱璃或许能买得下,但她不好意思承她的情,动用自然负能倒很容易就能把这个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