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林里,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不远处那山腰上的一点若隐若现的灯火。
黄天心里有点发怵,他侧耳倾听,耳畔除了呼呼的冷冷山林野风,什么也听不见。冷静了一会儿后,他开始琢磨,在这样黑咕隆咚的山林里要是被人偷袭倒也不是一件太可怕的事,可千万别被什么饿狼猛虎给无故袭击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阵莫名其妙的冰凉,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想要用手去摸时,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说话:“别动!动一下,小心你的脖子。”这人故意把嗓音压得很低很低。
黄天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倒是没了多大的害怕,他知道此刻有人正用一把冰凉凉的刀子搁在他脖子上,这把刀子应该就是他刚才在慌乱间弄丢的那把匕首。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黑黢黢的山里跟我过不去?都是出门在外,咱们有事好商量。”黄天不慌不忙地说。
背后的那人听他这么说,似乎是犹豫了,迟迟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黄天感觉紧贴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子正在缓缓抽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坏事即将过去,好事马上就要来到了。
“黄大哥!”背后那人忽然叫出了响亮的一声。
黄天明白了,他一直期待的那种美好的光明时刻终于降临了。方义那天有没有跌下悬崖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没有死则是千真万确的了,而且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
“有灯没有?黑灯瞎火的,你瞎嚷嚷什么!逮着一个人就瞎认亲,你也不害臊?”黄天的心情复杂极了,又恨又喜,嘴却不饶人。
这时,一束光照在了黄天的脸上,亮闪闪,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紧握那束光的手,然后反向照了过去。
终于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方义!只是与往日的那个方义相比,他的额头多了一道伤疤。
“臭小子,你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在荒山野岭喂狼了,所以今天特意给你收尸来了……”黄天嘴里这样说着,却一伸手将对面的方义一把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一时间两人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彼此用力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带你去穆野先生家。”方义一边说一边将手电筒照向前方,“瞧,就是那里!”
“就算你今晚不出现,我也打算去拜访那盏灯火了,否则被荒郊野外的饿狼给吃了就太不划算了。”黄天笑着说。
方义笑而不答,一路领着黄天到了穆野先生的小房子跟前。
已是深夜,穆野先生他们都已睡下了,那盏亮着的灯是特意为尚未回家的方义留的,这早已成了穆野夫妇的一种生活习惯。
进屋后,方义给黄天端茶递水。黄天说他还没有吃饭,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乱叫了。
“这个容易,穆奶奶的厨房样样都有,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方义说着就转身去了厨房。
黄天惊讶得了不得,赶紧跟过来,将信将疑,“你……会做饭?可别唬我!那能吃吗?”
方义得意地转身,哈哈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做饭了?因为我不是女人?其实这也不难,有人教就行啦。都是跟穆奶奶学的,她总是教我,我自然就会了。不光是做饭,我还会看病呢。”
黄天笑着摇摇头,“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那我从此以后可就有口福了哦。”
他们俩在厨房说话,早就惊动了睡梦中的穆野夫妇和觉文,一下子都起来了,想知道这深更半夜的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义赶紧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告诉了他们。穆奶奶让方义陪着黄天一起去堂屋说话,她来给客人做饭。
黄天的深夜到来打破了小屋以往的宁静,他们围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一边说话。黄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详细说了一遍,穆野先生和觉文听了后,既感慨又欢悦。
他们还想知道更多镇上的事情,想让黄天全都一一讲给他们听。穆奶奶打断了他们,说是孩子赶了那么多山路,又饿又累,让他吃饱了睡觉去,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也不迟。
穆野先生和觉文都认真地点点头,于是他们又回房接着睡去了,嘱咐黄天也早点休息,明天再好好说话。
黄天吃着穆奶奶做的饭菜,不住地夸赞,说是好久都没有吃到这样好吃的饭菜了,这是真正的家的味道。穆奶奶笑了,笑得很暖。
安顿好黄天后,穆奶奶和方义也各自回房睡觉去了。窗外已经是冬天,窗内却暖意融融。黄天这一夜睡得香甜又安稳。
第二天,天气似乎更冷了些,太阳早已经爬过了山顶,却依然感受不到多少温暖。
黄天虽然夜里睡得迟,起得却很早,梳洗完毕后去找方义,见他正半蹲在门前的一块大石头前忙活。走过去一看,原来方义正在给一只受伤的鸟雀包扎伤口,旁边放着剪刀、纱布和药品。
“不用说,这一定是穆野先生教你的了。怎么,你真的要当医生了?兽医?”黄天见方义动作十分熟练,开始相信昨晚方义说的话了:他不仅会做饭,还会看病。
“是的!”方义没有抬头,继续忙他手里的活儿,“不过呢,不止是给鸟兽治病,还有人类。”
早餐后,大家又围坐在一起说话。黄天将镇上的大小新闻都一一说给穆野先生和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