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树木已经开始萧条,秋天一晃而过,已然步入冬季,药先生给昭和的药方统共换了五次,也从隔一日一次到了七日一剂汤药,而昭阳的身体也调理的差不多了。
药先生也打算在冬至前离开,昭和本想留她到年关之后派人送她回去,但她一直想要北上去冰雪之地看一看,便打算赶着冬季去一趟。
虽然临近年关昭和愈发繁忙,但还是抽出空特地宴请了药先生。
本来只是昭和自己想小请一下,但昭阳在林云寺并多有不便,琼玲便替她为药先生践行,而昭河也许是因为刺杀那件事,又或是因为主客之礼,总之也是跟来了。
地点定在满合斋,五人要了个雅间。
“满合斋近日新上了好些个菜色,都很是不错,一会药先生可要好好品尝品尝。”
药先生点点头。
等一大桌子菜全上齐时,昭和看着有些发憷。
这时琼玲偏过头,刷地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笑意盈盈的冲昭和眨眨眼,两人会心一笑。
昭河拿着筷子的手不禁一抖,抬头审视一圈却并未发现一样,奇怪的摇摇头,此时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另外两人的“合谋”。
宴席到一半的时候,昭和叫了小二,豪迈的签了单子。
“听说青萂在找宅子,不知是否寻到合适的?”药先生随意问道。
“青萂”是昭阳的字,是其父君所起,意在希望她可以活的平凡洒脱,如今也算实现了一半吧。
“倒是看了几处,但都不太尽如人意,不是地段不行,就是宅院格局不太好,现在时间越来越近,就怕年关前无法搬进去。”琼玲叹气道。
药先生想了想,建议道:“我倒是认识一人,是早年一位友人,他对这里颇为熟悉,应是可以帮忙寻到一处适合青萂的宅院。”
“那感情好,就有劳药先生了。”琼玲拿起酒杯敬酒感谢道。
昭和却不动声色的笑着敛了眸,漫不经心道:“药先生不愧出自药王谷,真是良友广结交,在哪都济济一堂。”
药先生笑道:“身在江湖,靠的便是个‘义’字,但朋友虽多,大多也只是君子之交。”
“说得好,旱涟王你说是不是。”昭和夹了块鱼肉放到昭河碗里,笑的眉眼灿烂,复又端起酒杯,“今天本是为药先生践行,在这里我祝先生前路一帆风顺,还有便是提前预祝青萂与琼玲的乔迁之喜。”
昭和大概喝得有些猛,被酒呛的直咳。
昭河愣愣的跟着一起举杯庆祝,接着有些茫然的把碗里的东西往嘴里一放,半晌忽然想起什么,睁大眼,但是嘴里的鱼肉已经吐不出来了,卡着不上不下有些难受,纠结了一下还是一杯酒饮下,同时咬着牙瞪了眼笑的狡黠的昭和,恨恨地开始闷头吃菜。
昭和垂着眼,慢悠悠的喝着酒,有东西在一瞬间由风暴转为平静。
几人天南海北的扯着,主要是昭和与琼玲拉着药先生听她在江湖的见闻。
不知不觉的昭和与琼玲两人竟将三壶酒分光了。
刚开始说的内容还算正常,但后面就往不正常方向飞奔了。
昭河反应很快,眼看苗头不对,忙道:“看来她们是醉的厉害了,药先生见笑了,还请随我移步。”
药先生点头起身跟着出了包厢。
昭和看着还想去拉她,还是凉君眼疾手快的拉了回来。
“你放开我,嗯......琼玲我们再喝。”一转眼又捧上了酒壶。
第一次见到宴请别人把自己给撂倒了的,凉君不禁扶额。
“琼玲……我一直都把你当,特别好的朋友,”昭和的舌头已经不利索了,却还要拉着琼玲絮絮叨叨,说着竟然还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凉君上前扶着,却被昭和一把挣脱,“阿姐一直都对我很好,可我一开始真的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她是储君,和她为伍就是在风口浪尖上,一知道吗那种感觉特别不好,风口上特别冷,会风寒,我就风寒过,你不能风寒……要小心,小心……”
昭和在后面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了,抱着酒壶坐在地上,琼玲也被她拉扯着斜靠在椅子上,两个人对着傻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却缓缓流了下来:“我好怕,昭阳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会站到你的对面。”
“对不起,我还做不到,对不起,皇姐......”
凉君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不由的一阵酸涩。一段时间后,记起樾笙的嘱咐,现在天气渐凉,就这样坐在地上总归不好。
琼玲半边的身子压在昭和怀里,凉君只好先把她扶到一旁软垫上,琼玲喝醉了倒是规规矩矩的,而昭和基本是疯癫的。
虽然意识已经昏昏沉沉,但在凉君触碰到她的胳膊时还是本能的胡乱反抗着,嘴里含含糊糊的:“嗯,别碰我,樾笙……放开我,樾笙......我以后一定会,一定会……”
凉君好不容易把昭和扶过去,谁知在起身时被昭和一把扣住她手腕的列缺穴,立觉半身酸麻,竟使不出半点气力,“说你是谁派来的?”
凉君愕然,没想到在梦中都有如此本能反应......
凉君别无他法,想了下只能反捏住昭和的鼻子,这样便不会被发现了。
可是没想到昭和松手的瞬间竟大力的一扯,猝不及防的让凉君直接脱力,向下栽了去,在趴下的最后一刻,手一撑,堪堪悬在昭和身侧。
凉君呼出一口气,慢慢爬起来,这时才发现,刚才混乱间竟然不小心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