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旦一连说完,紧张地看向言溪,手心里冒着汗。
只要她答应下来,他就有更多余地和她谈判。
他并不觉得言溪真的能放过自己,现在的他只是拖延时间。
端木家给每位长老立了命牌,命牌里存储了每一位长老的魂息,一旦他们死亡,命牌就会碎裂!
二长老死亡绝非小事,他们家族里还留驻着几位长老,等他们发现二长老命牌碎裂一定会赶过来查看情况。
少女冷酷的目光自他脸上一扫而过。
那双幽深漆黑的凤眸看过来时,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狼狈感。
端木磊呼吸略有些急促,没有人会拒绝知晓未来的诱惑!
言溪唇角翘起,弯起红唇戏谑一笑,声音却极度冷酷冰寒,杀意暴起,长枪直指端木磊咽喉,“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任何意义上的。”
她是认真的!
端木磊惊恐尖叫,“我说我说!别杀我!你毁容就和柔儿有关!”
长枪停在他脖颈间,枪尖冰凉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
只是此时,他再也不敢拖延时间,只能在心中祈祷长老们赶紧发现异样,“她一觉醒来后,像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一样跟家主提意见,家主本来只当戏言,但是后来我们发现每次都会被她预测准,之后顺着她的决策我们家族好几次获利壮大。
甚至找到了未被发现的天地灵物帮助家主和几位长老进阶了玄王,家主就越来越宠爱她了。”
言溪眉眼淡淡,心下多了几分了然。根据原身的记忆,端木家原本只是慕云镇一个临近末流的家族而已,家主端木锋不过是个中级大玄师。
那时候言家实力最强,云家第二,慕云镇只有四大家族而不是五大家族。端木家和云家、言家这些慕云镇大家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当时的端木锋想要拜访四大家族,光是请帖都要排几个月。
只是后来……端木锋突然进阶玄王,再加上端木家几位长老进阶玄王,在家族评比中屡次成为黑马,端木家地位开始水涨船高,没想到是端木柔的功劳。
“继续。”言溪饶有兴味道。
此时再看到言溪眉眼间的兴趣,端木磊也不敢再托大了,吞了口口水继续,“当时她让我们想办法交好云家,让家主带她接近云箫寒,说云箫寒以后会成为云顶天宫圣子。
还说你以后也会找到修炼的方法,摆脱废物之身,成为一方强者,让我们拉拢你。
她要我们想办法云家签订婚约,或者接近云箫寒,但是当时我们家还未崛起,跟云家根本牵不上线。
云家对云箫寒讳莫如深,隐藏的很深,非常忌讳外人提起,更不用说搭理我们这种小家主了,云家根本不理会我们,我们也找不到云箫寒。”
言溪垂下眼睫。一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翻涌上来。
在某方面,云箫寒和她身世有些相似。
他母亲身份不祥,父亲云舟是云家内定的下一任家主,与言无枫齐名的天才,同样是个惊艳绝世的人物。
不过和她不同的是,言无枫和苏月曾经陪伴过她,那段时间哪怕她是废材,言家也无人欺辱她。
而云箫寒母亲从未露面,父亲云舟将他抱回来托付给云家老祖宗,给孩子留下了云箫寒这三个字后便死了。当时言无枫匆匆赶去见挚友,却未见到挚友最后一面。
当时云家老祖宗对儿子的死亡悲痛无比,并且对这个儿子唯一的血脉十分珍稀。
言无枫见到云家老祖宗疼惜孙子的模样便放了心。只是之后,云家却突然宣布云箫寒身有恶疾,不管多少次言无枫想去看看云箫寒都被云家老祖宗拒绝了,说是云箫寒被送到了云家别庄修养。
而她记忆中第一次与云箫寒见面,不是在云家别院,而是在一所云家的废弃旧院。
年久失修的院落布满杂草。蓬头垢面的孩子被云家的锦衣华服的子弟扔着石头骂着野种,额头被砸着流血,也不会说话,遵循着生存的本能地啃着草叶树皮犹如杂草般顽强生长。
他甚至没有名字,所有人只叫他杂种或者野种。后来,她从其他仆从口中得知他不是乞丐,而是云家的人,在嫡系一脉中排行第七。
偶尔有云家仆从路过,露出同情的表情,叫他七少爷,给他带上一个馒头。
虽然因为言无枫在,她当时在言家并未受到过霸凌或欺辱,但是实际上也时常感觉到家族中人对自己的不屑和白眼。
看到被欺凌的少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之后,她便总是找理由让言无枫带自己去云家玩,在衣袖里藏几个大肉包子,等到了云家再悄悄地溜走,去别院偷偷塞给他。
她教他说话、带他洗澡,教他用刀刻木雕、刻玉石。
直到有一天,云箫寒从别院里消失了,她再未见过人。
再过不久,云无枫和苏月去参加武道大会因偷窃被玄皇杀死的消息传来,她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爷爷闭关,大伯掌权,她在言家地位也一落千丈,别说去云家找人了,自己都吃不饱,紧接着便是毁容。
挚友消失、父母身死、毁容,一件件事情将当时年纪尚小的言溪打击得体无完肤,她越发得孤僻。
等再次见面,两人地位已经是天翻地覆。
当初乞丐般形销骨立、蓬头垢面的孩子已经是天赋绝顶、身份尊贵的云顶天宫圣子,而被父母宠爱衣食无忧的孩子是个被毁容、失声的废物。
“你知道的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