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虽然已入秋,气却还残留着夏的余热,太阳炙烤着地面上的一牵可偏偏有人不怕这炎炎烈日,在午后太阳最毒的时辰脸上盖了本书,睡在躺椅里面晒太阳。
“师傅。”
听到有人唤她,躺椅里面的人动了动,伸手拿下脸上的书,微微拧眉看向来人,声音懒懒的开口了。
“又到时间了?”
穿着青『色』布衣,做书童打扮的徒弟耸耸肩。
“人都从门口排到大路上了。”
听了这话,紫灵闭了闭眼,认命似的叹口气,起身随手把手里的书扔在躺椅上,边理衣袖边走。
徒弟见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跟在后面反而咧嘴一笑,伸手扯扯她的衣袖,等她回头询问的看着他,使劲眨眼道,“师傅,有银子赚啊!”
看他挤眉弄眼的蠢样子,忍下想翻白眼的冲动,紫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虽然此处距离祥的帝都鼎城不过十几里地,可怎么这里也只是个村庄,再如何富饶,多数还是靠种地为生的平头百姓,别赚钱,不倒贴都阿弥陀佛了!更何况。。。。。。她扭头瞪向两眼笑成月牙的徒弟。
“你年纪怎地如此贪财?”
“贪财怎么了?我就是喜欢银子!书上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行了!”
徒弟丁宁反唇相击。
紫灵终是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阿婆,您看着点路,慢些走啊。”
“哎,哎。”
送走最后一位病患,已是暮『色』四合。
从下午坐诊开始,忙的连休息一刻都不能的紫灵起身活动手脚。
送走病患的丁宁飞快地从她身旁越过,奔到诊桌前,抱起上面的陶罐倒出里面一下午所收的诊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数了起来。
“师傅,有三两银子哦。”
紫灵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笑眯眯拿着麻绳把铜板一个个穿起来,无奈摇头。这孩儿跟着她也有三年了,孩儿『性』格不错,人也聪慧勤快,唯一缺点就是爱财。也不知道是她引导错误,还是孩本『性』就如此。
三年多前,她从风国一路逃亡出来,在经过祥、风国、月国,这三国交界的三不管地段,遇到了浑身浴血,身边还围着一群等着吃他尸体的秃鹫,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半人高杂草丛里的丁宁。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丁宁的眼神。
明明下一秒就有可能断气的人,却还有力气睁大了眼睛瞪着正瞪着他的秃鹫们。而他的眼神里面没有本该有的,无论是面对死亡,还是面对秃鹫的恐惧,有的是浓烈的杀意和不甘。
她不知道要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只有十来岁的孩子有那样的眼神。
秃鹫因为她的靠近,呱呱叫着四散飞走。
丁宁这才发现有人靠近,微微转动眼珠恶狠狠的瞪向她。
她蹲下身,无视孩吃饶眼神,细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一、二、三、四、五。。。。。。唔,一共七道剑伤,六道刀伤。你还真是命大啊,这样都不死。”
翻看完所有伤口,丁宁已经被她剥了个精光。
对于她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还有把他剥光的行为,丁宁气的裂眦嚼齿,直抽冷气。无奈他连张嘴话的力气都没有,气的只能翻白眼。
看着最终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的人,她收起脸上一副看好戏的笑容,迅速解下身上背着的包裹,动手救人。
“师傅。”
袖子被人扯了扯,紫灵从回忆中回神。
“诺,我写完了。”
见她回神,丁宁把手里的纸在她眼前晃晃。这是她每晚必定会提前留给他的功课。
紫灵接过来细细查看后,弯唇微微一笑,伸长手在他还来不及跳开的时候,在他的脑袋上用力『揉』了两把。
“还不错,只是这白曼陀罗用量稍大了些,毕竟邓老伯已是古稀之年,身体承受不住。”
“师傅!不要总是把我当孩一样哄。”
丁宁鼓着腮帮子,微红着脸抗议。
紫灵不理他,唇边带笑转身往内堂走去。
才十四岁的人,在她这个活了两世,年龄是他两倍还多之人面前,不是孩,还能是大人不成?虽然她这副身体实际年龄还未满十八。
四年多前意外来到这个异时空,从一时的无法接受到坦然面对,再从开始的艰难求生到现在总算有了片瓦遮身,这一路她走的实在不易。
紫灵——是她这副身体主饶名字,很有灵气的一个名字。可惜有着这样灵气名字的人,运气却不太好。不但12岁就无辜丧命,一夜之间还被灭了满门。想起一睁眼看到满地的尸体,刺目的血腥,就连验尸是家常便饭的她,也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四年多了,已经四年多了啊,时间过的可真快。真希望那个人已经忘了她的存在,这样她就不用考虑下次把家按在哪里,这样让她头疼的问题。
有别于白的炽热,八月的夜晚有着习习凉风。
靠在窗口的紫灵摇摇头,摇走浮现在脑海里的那张有着一双极其张狂眼睛的脸。
明是每半月一次进山采『药』的日子,她必须早睡。
“好累啊。”
紫灵喃喃自语,打着哈气伸了个懒腰,起身关了窗户,吹灭桌上油灯,借着月『色』投进来的隐隐亮光,躺上了床。
第二,刚蒙蒙亮,紫灵就起来收拾好一切,只等吃了早饭,便要带着丁宁进山。
“开门,开门!”
哪知早饭才吃了一半,便有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