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
凤凰驿旁,是一条宽阔的官道。这是大理国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驿站之中门庭冷落,少有人来。而就在官道的另一边,却有一座高大的客栈,客栈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星辰阁”三个大字。
春寒料峭,凤凰驿中的匈吏缩着脖子,遥遥望着对面那家客栈里的人声鼎沸。此时夕阳西下,在官道上赶路的行人们纷纷选择了住店休息。客栈之中,时不时传来饭菜的香气。
正在这时,官道上遥遥驶来两辆外饰华贵的车马,那匈吏一叠声地说着:“来了!来了!郡主来了!”凤凰驿中的驿丞率几个小吏迎了出来,跪倒行礼道:“下官恭迎郡主殿下。”
头一辆车中便传来女子的轻笑声:“免了,我们去对面落脚。”
驿丞不得不从,答了一声是字,没精打采地望着那两辆马车朝星辰阁而去。
星辰阁里,一楼团团围坐着过往的食客。此时厅中便有一个瞎眼老者拿着二胡,旁边的年轻女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些什么。
突然间有一个身后背剑的粗豪汉子大声喝道:“烦死了,整日唱这些,甚没意思,老子送你们一些钱,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老子的耳朵吧!”
那瞎眼老者便立时止了二胡,由着年轻女子扶着,颤巍巍地过来领了赏钱,真个离去了。
旁边便又有人低语道:“想不到这位侠士看来粗豪,却颇讲道理。”
他的同伴便嗤笑一声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先前那人说:“我只知道凤凰驿是镇南王感念前正妃,以其名命名的驿站,星辰阁是镇南王现任正妃命人修的客栈。两者遥遥相望,倒有争持之意。难道,凌兄还知道什么秘闻?”
被他称为凌兄那人便压低了声音说道:“风老弟有所不知。嘿,说起这位镇南王正妃,可真是了不起,她只生了两个女儿,却将前王妃之子打压的不像话。你可知道,她的大女儿,嫁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乔峰?”
被称为风老弟的那人啊了一声说道:“只是听说乔峰已经交出了丐帮帮主之位,说要携美归隐山林,再料不到,他竟然有幸做了镇南王郡主的丈夫。”
凌兄又道:“镇南王妃的小女儿段紫郡主更是不凡。据说,此女出身星宿海,当年曾联合星宿海现任掌门摘星子一起为江湖诛灭了丁春秋那老贼。认祖归宗之后,愈显强横。当年吐蕃国护国法王大明轮王鸠摩智来我们大理天龙寺寻事,却被段紫郡主制住。天龙寺枯荣禅师当场便大赞此女,言说武功高绝,深不可测。而镇南王妃原本居侧妃之位,从此才被扶正。后来我们方知,段紫郡主便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灵鹫宫宫主。灵鹫宫掌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大理国诸门派得到风声后,纷纷请求庇佑。你说,这些江湖上的兄弟们,便是再蛮不讲理,又怎敢在段紫郡主母亲的地盘上生事?”
风老弟压低了声音说道:“世间怎有这般女子,倒令我七尺男儿汗颜!她既然便是灵鹫宫主,想必一身武功,要比芙蓉仙子还高了?”
凌兄顿足道:“老弟!你也不想想,能打败鸠摩智的人,只怕世间已经罕逢敌手。只是段紫郡主生性低调,名声不显而已。你想星宿派出身的人,何其厉害,这位段紫郡主,又是曾经诛杀了丁春秋的人,武功又怎会弱。”
风老弟便问道:“说起来,一年前星宿派摘星掌门曾经向丐帮帮主乔峰发出战书,当日的情形,我还记得,星宿派和丐帮中人乱战,好好的两个正道帮派,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般。大家都在说,这场强强对决之后,江湖上只怕要重新洗牌了,可是突然就风平浪静下来了,凌兄你可知道其中的缘故?”
凌兄摇头道:“我哪里知道。只不过你若想看热闹,这大理城中过几个月,却真正有热闹好看了。大理保定帝并无子嗣,皇太弟镇南王虽有一子,却不得他欢心。是以近日流言四起,说段家以武功得天下,凡段氏子弟,武功高者为胜,便可为王位继承人。更奇怪的是,段家女子也可参与此争夺。难道保定帝便是属意这位段紫郡主做女帝吗?”
风老弟讶然说道:“女子怎可为帝?”
凌兄摇头道:“兄弟你这未免太顽固不化了。中原程家兄弟离奇死后,其门徒也先后毙命,程派理学后继无人,那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道理已经没人讲了。现在各处流行的可是缥缈道学,教授算术、物理、化学、生物之术。这套学说讲究男女平等,强者为尊。不过短短几年,缥缈道学门徒已然数十万。有这套学说支持,女子若强,如何不可为帝?”
风老弟沉声说道:“缥缈道学门徒广布天下,并不是因为它男女平等的歪理邪说,而是因为它传授的算术、物理之术确有独得之妙。眼下大宋、大理,何处不是以男子为尊?”
凌兄道:“但缥缈道学却将两者绑在一起,若想学算术、物理,就非得公开承认接受男女平等不可。他们的口号蛊惑人心:‘你想知道人如何能飞上天吗’、‘想炼成点石成金术吗’,叫人如何不动心?”
风老弟道:“依你所说,这位段紫郡主登基为帝,几成定局。试问大理段氏子孙,又有谁是鸠摩智的敌手。如何还有热闹可看?”
凌兄道:“男子为帝,自然要三宫六院。女子为帝,段家非先为她招赘一名皇夫不可。段紫郡主招夫的消息数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