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艺来说韩家人或许在她心中占了那么一点位置,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存在。她对其中最有感情的人不是母亲韩慧恩,而是韩明臣了吧!自从她来到韩国以后,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尽到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关心她,这对安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安艺也是把韩明臣的好放在心底了的,看着上半年还有些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看起来突然苍老了几岁,这让她心里非常难受。可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到底有多大!韩明臣在心中是非常自责的,因为他对韩新丽的管教过于宽松,低估了她的天真与糊涂,高估了她对社会的认知。他认为自己当初没有彻底的坚持反对,以至于她现在出了这种事,很有可能会毁了她的未来。
大三的最后一学期即将结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还是因为写论文压力太大,安艺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恶梦惊醒。严重的睡眠不足让她的体重开始迅速下滑,气色也变得非常差。班里的人都猜测她可能是失恋,就连abby都不敢问她到底怎么了。
裴勇俊正在拍摄的电影现在正拍到最后阶段,他们剧组现在处于最忙碌的时候,安艺与他通电话,经常说到一半他就睡着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也知道他对工作有多认真。安艺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克制住了自己有些想要对他述说的心情,只是对他说一切都很好。她不想在他这么忙碌的时刻打扰到他,上次他特地从济州岛赶回来,让她认识到自己不能老是像个孩子一样,她得为对方考虑。
安艺这次写论文写的很痛苦,思路经常卡壳,赶在最后一刻才完成。学校放假以后,她本来打算好好的休息,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回北京的。
可当她看到镜中自己的样子,吓得在镜子面前呆立了半天,回过神来她就像疯了一样的用手边的东西完全把镜面封住,不想家里再有能看清自己样子的东西,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变得如此丑陋。面色苍白,眼圈乌黑,整张脸瘦的只剩骨头,眼睛像两个黑洞镶嵌在上面的一样,再加上一头黑色干草的卷发,她就像恐怖里面走出来的女鬼一样。她害怕这样的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逃离这里。
安艺颤抖着打了电话订了机票,又打电话同韩明臣说了几句。最后打电话告诉堂叔她什么时候到北京,正慌慌张张的收拾行李的时候,佐藤美奈子打来了电话。对于好久都没响起过的铃声,她有一种反射性的惊恐。
心慌的难以平静下来,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听见佐藤美奈子无力又沙哑的声音,她心里就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她从来都没有恨自己听力这么好过!明明自己不想听,佐藤美奈子的声音却像是被下了魔咒一样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朵,“安桑,如果你有空的话就来东京送送优姬吧!你是她生前唯一的朋友了,我想你如果来送她,她在天堂知道了也会非常高兴的。”
短短的几句话让安艺完全失去了表达能力,她的喉咙就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令她窒息。她觉得这可能是幻觉,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消息。优姬她前几天不是还打过电话吗?
佐藤美奈子好像是知道她的心声一样,“优姬…她半个月前回的日本,回来时还好好的!前天去参加了一场聚会后,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就割腕自杀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安桑,你说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就这么丢下我一个人,让我以后该怎么办!”她哀戚的哭声安艺再也听不到了,她头晕的非常难受,耳边就像有成千上万的声音嗡嗡的叫个不停!
她防备性的把自己卷缩在角落,想要清楚耳边的吵杂声。安静下来以后,脑海里始终是优姬的笑脸,她的笑容是那么甜美,能暖化人心底最冰冷的地方,她深深的依恋那个笑容。
安艺失声痛哭,一直在心底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已经有了新的恋人了吗?你不是已经渐渐地走出来了吗?到底为什么?
裴勇俊接到安于谦的电话时候,他刚拍完导演要求补拍的最后镜头,化妆师正在帮他卸妆。
“你好,我是裴勇俊。”助理把他私人电话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没看来电显示,习惯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知道小艺现在在哪吗?她说已经定了机票回北京,可是我在机场没接到人,电话也没人接。我查了乘客名单,她也没有上飞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安艺是一个生活有规律的人,不会这么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所以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对于安于谦说的话,裴勇俊非常意外,他知道安艺每年春节都会回北京,可他最近都没听到她说要回北京呀!他用食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叔叔,你请稍等,我打电话过去试试。”
他拨了几次,安艺始终没有接电话,他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他向导演解释清楚也道了歉,没法参加剧组的聚餐了。同时让助理帮他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的首尔。
梁根焕送他到安艺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半夜了,站在院子里透过窗帘缝隙能看见客厅里的灯光时,他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下来,灯亮着就是说人还在屋里,并没有出什么事。可是门铃响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最后他才想起,那天早上他离开的时候他拿了备用钥匙。
开门进去就看见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