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冬围着一条兰花花围裙,站在出租屋简陋的厨房里“哐哐哐哐”很带劲地斩切着一条鸡腿,切完鸡腿块。又从放在一边的几个塑料袋里找出一小块猪瘦肉,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开始在案板上认真地细心地切着肉丝,切好的肉丝放在一个小碗里,用酱油料酒淀粉抓了抓,就放在了那个铺着报纸凸凹不平的破案板上备用。
然后又去到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塑料袋里,找出了一根长长的山药拿出来削皮,削完皮,又切片,然后把黏黏的山药片放进饭盒里拿凉水浸泡起来。
他解开围裙,哼着歌拎着一个小塑料袋走进了客厅,把电视机打开,随便调了个北京体育台,坐在饭桌边,把塑料袋解开,刚看了一眼,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快步去厨房里拿了一个盘子过来,这才算坐稳当了,开始一个一个地剥着塑料袋里的新鲜毛豆,剥好的嫩绿的毛豆粒儿,一个两个地往盘子里扔去,叮当叮当的,盘子底部迅速地被豆子盖满了,豆子越聚越多,够炒一盘子了。
李立冬终于把塑料袋里所有毛豆剥完了,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钟,离魏小河下班的时间还有那么一会儿呢!于是就闲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场北京体育台重播的篮球赛,再一抬头,呀,糟了!天都快黑了!
他迅速冲进了厨房,随手又把花围裙给系上了,拧开煤气罐,点火,锅中倒油,葱姜蒜辣椒爆锅,炒鸡腿块,他迅速翻动切成小块的鸡腿,眼看着鸡腿块都变了颜色,由红变白,这才倒进酱油料酒,洒一大勺白糖,加一杯开水,盖上锅盖,调成小火焖!又跑去客厅,把桌子上已经剥好的毛豆给端了进来,在水龙头底下慢慢冲洗着,洗干净逼干水分,再掀开锅盖,看了看已经上了酱色的鸡腿块,把毛豆哗啦一下都倒进了锅里,让这些豆们和鸡腿聚在一起再咕嘟咕嘟烧一会儿。
趁着这个空档,他从案板下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电饭煲来,量了一碗白米,倒进电饭煲内筒,用自来水淘了淘,加水,盖上电饭煲的盖子,插上电源,按下开关,煮饭的小灯亮了。这时,红烧鸡腿毛豆的那口锅里已经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李立冬打开锅盖看了一眼,颜色也刚刚好,油油亮亮的酱油色,把火开大,收汁,放盐,翻动,关火。火停了,他把锅盖继续盖上,却不急着把菜给盛出来,焖着。
他脱下了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去窗台上拿了房门钥匙,换上皮鞋,急急忙忙地走下了楼。
小区里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点儿,小路上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几个卖卤菜的摊位生意看起来很火,一个卖卤菜的摊主边收着钱,边飞快的用一把快刀给顾客切着猪头肉、猪耳朵、猪肺猪肚、猪大肠,刀工不错,都切得飞薄透亮------李立冬在一个挂着无为板鸭招牌的摊位前停住了脚,里面的那个安徽老太太热情地招呼他:“哎,小伙子!要点什么?要只鸭子吧?”
李立冬用手指了指其中一只看起来瘦一点的鸭子:“这个吧,来半只!多放点蒜!”
老太太乐呵呵地手起刀落,利利索索地把鸭子一劈两半:“好了,小伙子,你是要这大半还是这小半?”
“大半吧!”李立冬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包,里面装着这个月的工资和这个月的出差补助,不算太多,但也还能凑合说得过去,买点菜还是底气很足的。
趁老太太嘁哩喀喳地剁着鸭子,他又研究起这家铺子里还有没有魏小河爱吃的菜,老太太剁完盐水鸭子,放进塑料袋,又提起一个桶,往里面倒了点盐卤水,打好包,递到他手里,笑眯眯地问道:“小伙子!还想要点什么?我这儿还有刚出锅的琥珀花生,要么来点尝尝?”
李立冬点点头:“行吧!来半斤尝尝!其实我们俩都不爱吃甜的,最近我女-----我媳妇口味有点变化,说喜欢吃点甜食了------”
老太太更是笑得有牙没眼,挖了一大勺花生米,夸道:“哟,一听这就知道你就是南方人,南方男人知道心疼媳妇,你媳妇真是有福气呀!”
李立冬心里甜甜的,脸上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赶忙付了钱。拎着板鸭、花生米,又飞快地往公交车站跑去。
那条路,路灯昏暗,紫薇花树投射的阴影,在他脸上摇曳晃动着。一辆公交车开过来了,他马上跳下人行道去辨认,人全下完了,也没看见魏小河!他又回到人行道上站好,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地往公交车来的方向眺望着,这怎么半天也不来车呀,急死个人了!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看见魏小河了!真是觉得思念得紧!
又等了快一刻钟,晃郎晃郎远远地开过来一辆大长破公交车,车厢外面全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车厢里的灯好像也不亮了,晃到了车站老车喘了一口大气停下来,车厢里才努力地亮起了一盏小灯,随着那盏小灯的亮起,他觉得整个天空都亮起来了,他看见了魏小河的脸,美丽的安静的,在灯下。她跟着前面的乘客走了下来。
李立冬立刻开心地大喊了一声:“小河!”仿佛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一把抱起魏小河,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魏小河也是又惊又喜地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和后背:“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立冬等不及回答,就把魏小河一把拉在树荫下,紧紧搂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唇上亲去,魏小河格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