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切莫因cao劳国事,却怠慢了自个儿的身子”云娘轻轻的给杨波按摩太阳穴,一边小声叮嘱。
杨波闻言苦笑一声,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小小副千户而已,cao劳什么国事?当下也不多解释,只是伸手在云娘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云娘见杨波温存体贴,浑不像武夫那般粗鄙,心里更是喜欢,又说道:“相公怕是还不知道吧?今i一早,这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李娘娘特意清了一间屋子来放这些贺礼,都快放不下了。”
“哦?”
杨波倒是没在意这些事情,对于这个时代的礼尚往来也很好奇,便问道:“都送些啥?”
“太多了,贵重点的如彩缎,帏帐,枕席,金花若干,财礼若干,布匹若干,又有锦屏、掌灯、锡器、衣橱、地毯等大物件,还有挑着箩筐送来的鱼,肉,鸡,鸭,羊等,其他如蔬果饼等更是不计其数,还有几个刚从登州过来的,他们凑钱或置办了半扇猪肉,或几个猪头,说是送礼寒酸,无脸见人,便在外环着实给相公磕了几个响头。”云娘说起来满脸的自豪,杨波受人爱戴,连带那些屯里的军汉们对她也是敬重有加,恭称她为“夫人”
这些人爱屋及乌,也不管云娘是什么红倌人,清倌人,他们固执的认为只要大人能看上的,那就是是好倌人。
云娘知道自己在杨家的身份只能称“姨娘”“如夫人”,面对着满满跪了一地的贺喜人群却是无法解释,只好硬着头皮默认下来,心里却是开心无比。
铁牛把海景房划成了禁地,院子外用石块围了一圈称为内环,相隔十步又围了一圈称为外环,平i有几个亲卫把守,外人不经通传擅闯外环者斥责,擅闯内环者斩。不过这几i毛家屯要大肆cao办喜事,便放宽了约束。
杨波点点头,心里也是暖洋洋的,这个时代的人朴实,懂得感恩。
“难得他们一片心意,云娘要记记账,i后也要加倍还的”
杨波知道很多新加入的流民生活拮据,碰上这种事情不送不好,送少了更不好,也挺为难他们的了。
“相公宽心,云娘都记好了”云娘很乖巧的点头
“那些猪羊鱼肉,还有那些糕饼糖点枣儿咱们也吃不完,给屯里的每一户都分点,就说沾沾喜气,生活穷困的就多分一份,这事儿让莫愁去办”
云娘点头又问道:“今早韩二婶子便上门讨要云娘的八字,相公?”
杨波心里有数,答道:“那是开合算八字呢,婚姻大事怎能草率?说不得,咱们也要把媒妁、开合、议聘、小定、大定这一套走完才算”
云娘闻言如遭雷击,双眼一红哭了起来。
自古就有“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说法,而这个时代的小妾地位更是低下,奔意思是“私奔”,即不经夫家聘娶,女子自愿随男子入居夫家,娶妻时送到岳家的财物被称为“聘礼”,而纳妾时给的财物,则被称为“买
妾之资”,因此有“妾通买卖”的说法。
云娘原本盼着杨波能用一般过得去的仪式把她正正经经的娶回家就满足了,这个时代寻常的娶妾仪式无非是锦帕二方,宝钗一对,金戒指六个作为插定,若是女方同意,便雇一顶小轿侧门抬进杨家,这就算礼成了。
最隆重的无非是由男方亲自坐轿押担,送二十余担衣服头面、羹果茶饼、布绢绸绵作为聘礼,最后一顶大轿,四对红纱灯笼,把小妾娶过来,但其他规矩还是一样,小妾的花轿不能从正门入,不能拜天地父母,嫁衣不能着大红,只能穿粉红等。
现在听杨波的意思,是要按不下于娶正妻的仪式把她隆重娶回家,云娘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一生心气高,要强,没想到杨波却给她更多……
杨波摸了摸她的头顶乌云:“云娘是个奇女子,杨某三生有幸遇上你,又怎么舍得让你做小?只是碍于礼法……”
云娘抽噎道:“相公怜惜云娘,云娘虽死也无憾了”
杨波温言斥责道:“大喜之i,怎可说些不吉利的话?咱们i子还长着呢,去梳洗一下吧,云娘你看你都成花脸猫了”
云娘方才收泪,重匀粉面,再整新妆,回来时候却是羞羞答答的模样,把头凑到杨波耳边轻声问道:“相公既然喜欢云娘,那为何晚上不肯在此处歇息?莫非相公嫌弃云娘蒲柳之姿,又怀疑云娘清白吗?”
云娘双颊绯红,说道最后声音已经几不可闻。
杨波叹了口气:“云娘,我这人原本生xing跳脱,平i最喜轻薄无行,唔,想必当i酒筵上,云娘也领教了……”
云娘迟疑道:“可就是了,这两i我观相公在屯里处事稳重,不怒自威,哪有当i酒筵上一丝泼皮无赖的样子?”
云娘想起杨波酒筵上轻薄无行,当众掐她屁股的事情,不由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她觉得还是那个杨波最真实。
杨波再次叹了口气,语气萧瑟的说道:“我何尝愿意成天板着脸学那庙里的怒目金刚状?只是近来权势i重,若自身不正又何谈御下呢?所以啊,相公我只好趁着酒筵热闹,偷偷去摸云娘屁股了”
云娘听到此言,笑弯了腰,双眼眯成了月牙儿一般:“为官板脸大不易,倒是难为相公了。”
两人谈笑一阵,心里嫌隙尽去。
云娘想起媒妁、议聘的事,又担心的问道:“相公,奴家自幼失了父母,今i身子虽是自家做得主的,却是上无父母之命,下无媒约之言,这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