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司?”
韩壮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俺就不知道了,不过宝成娃,何九大人的签字,那就是说你被调到何大人的手下干事了,何大人可是大人的左膀右臂,那时候俺还和何大人一起喝过酒呢……”
就在众人热烈讨论汤宝成去向的时候,马车终于到了。
这是堡内专用的八匹挽马的马车,后面拖着一个巨大的简易敞蓬车厢,车厢里面有六排长凳,一次可以挤上近五十人,威武堡常开的是南北两门,有些住在城北的要到城南外耕作,有些住城南的要到城北外的盐池收割,所以这种载人马车孕育而生,归后勤部运输司管理使用,威武堡共有四辆这种马车,平i专门跑南北一线,坐车的大多是老弱病残,一个月需耗银五钱,在别处肯定是揽不到客人,不过在威武堡,五钱银子也就一席寻常酒筵的价格,坐的人还是不少,等韩壮山在众人费力的搀扶下上了车,已经没有座位了。
“韩伯,你坐这里吧!”汤宝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勋章,朝车夫晃了晃,六排座位里有十多个涂了红漆的座位空着,那是留给烈属的专座,虽然很多人蹲在座位边,没人敢朝那些空位打量一眼。
“宝成娃,老哥哥今i托富贵的福了”韩壮山有些感慨的谢了一句,这才搭了半边**坐了下来,座位不见得有多舒适,可是这些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敢坐的,就算韩壮山这种老兵也是一样。
汤宝成假装风吹了眼睛,转头朝外面看,他们这些烈属在威武堡是极受尊重的,不但有价格便宜的大屋住,还优先解决家眷的工作,丰厚的月饷,各种眼花缭乱的福利,就连在私塾里,最调皮的学童都不敢去欺负烈属的子女,可问题是这些都是父亲汤富贵用xing命换来的,这到底值不值?汤宝成很迷茫。
马车徐徐起步,巨大而轻便的铁轮子开始转动,在两条青石板之间偶尔有轻微的震动,汤宝成蹲在座位边,朝远处眺望,一栋栋的建筑拔地而起,军营大部分都是空的,**场没有了大头兵也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偶尔有一队新来的屯户在甲长带领下朝南门走去,看着他们笔直而整齐的队伍就像战兵出**一样,汤宝成当然知道靠的不是自觉,而是被教官和甲长打怕了,就连他也曾被狠狠打过十几棍子才学会服从,在威武堡内,遵守各种条例规定已经刻入这些人的骨髓里了。这些人是趁着农闲去城外肥田的,他自家也有十亩好地,因为没有人手便租给了新到的流民耕种,按堡内租栠条例规定以三七的比例分配,他们收两成,流民收七成,剩下一成是堡内的赋税。
汤宝成曾在私塾听大人说过,叫什么利益捆绑法,所有人的利益与屯堡都是息息相关的,所有人的财产和生命保障都依附于屯堡,所以才能上下齐心。汤宝成有些反感大人的直白,可是他回想自己十三岁之前从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别说他了,当时他们全家只有两条破裤子,一条是父亲煮海穿的,一条是娘娘和母亲共穿的,所以娘娘长年都睡在**,把裤子留给媳妇出门做活穿,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光着**到处野,搞得屯里的大小娘们听到他的声音就蒙着眼睛跑,现在?现在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大人嘴里常说的“富二代”,好比今天,自己吃了一块鸡脯就没有动筷子,要放在以前,谁都不敢想这种事。不过短短两年时间,这种颠覆xing的变化让他一直感到疑惑。
马车徐徐驶入了宽阔的大街,周围开始热闹起来,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大多是女子,汤宝成还看到了四期的几个同窗,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为明i的毕业庆典挑选一些东西,戏班子在街道最热闹的地方搭台唱戏,汤宝成远远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今天上演是大人坚守旅顺的桥段,剧本是教导营的人编写出来,最近听说鞑子输的不服气,想和大人在金州继续掰腕子,所以杀鞑子的武戏就多了不少,戏台周围全是人,还有很多拿着农具的屯户,他们看戏都看得忘记了时间,一些老兵在唾沫横飞的吹嘘他们战斗的经历,又大声埋怨戏台上的演员不够敬业,没有把战场上那种紧张的气氛表现出来。
戏才演到一半,锣鼓丝竹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笔挺军服,肩膀上缀着一朵小星的教导官走到了台上,他一出场就让很多原本还在逛街的女子围了过来,这个教导官很年轻,穿上制服就更显得英俊,大人军队里没娶亲的战兵是屯里姑娘首选的金龟婿,饷银高,待遇好,如果遇上一个有文化的,提拔更快,教导营显然更是战兵里面的首选,这些优厚的条件让平i看多了海报的女子们很心动。
“各位乡亲,鞑子又准备开始出兵攻打金州了,你们都知道,大人花了无数的心血,牺牲了两百多好男儿才打下来的,光咱们石臼所就有一百五十多个好男儿战死在金州,现在鞑子还想夺回去,咱们答不答应?”教导官的话让汤宝成有些腹诽,这个教导官的宣传水平太次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队官,汤宝成自认自己上台也比他讲得好。
“不答应!”出乎汤宝成的意料,台下一片愤怒的应和声,连那些女子都举着手尖叫。
“金州啥地方?那是大人打下来准备安置辽东流民的地方,那是大人打下来准备给咱们分田分地的地方,狗鞑子什么德xing你们都清楚,他们要抢金州,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