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宝成摇头,道:“暂时不急,我还要留着他多活几天……”
汤宝成摆摆手。打断了蔡长顺的插言又说道:“根据金标传回来的急报,你觉得于学勇这个人怎么样?”
蔡长顺张着嘴,好不容易才想起急报里关于于学忠哥哥聊聊几笔的记录:“于学勇,他跟咱们的行动有什么关系?”
汤宝成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圈,道:“如果刨去于学忠对他哥哥衣把主子从战场上背回去,抬了旗,而且在岫岩一带屯堡有些名声,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
“哦?”
蔡长顺来了兴趣,问道:“这个包衣能做什么文章?”
汤宝成道:“鞑奴人心背向,统治下的汉人包衣不断的逃亡,旅顺,皮岛,朝鲜,到处都有逃亡来的汉人包衣,虽然时刻面对屠刀的威胁,他们依然义无反顾,有些人失败了,但更多人成功了,他们来到旅顺,来到皮岛,他们过上了正常的人生活,大人常说,他们才是咱们这个民族的脊梁,是这个民族的精神支柱,华夏数千年,正是他们的存在,华夏文明才得以在数次外族侵略时续存,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的……”
汤宝成把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叹息了一声道:“……还有许多懦弱的汉人,他们只有无尽的期盼,却没有迈出这一步的勇气和血性,而于学勇这个包衣是鞑奴的编造谎言的典型人物,给他抬旗固然是鞑奴收买人心的举动,也是欺骗那些生活在绝望中包衣一剂祈盼的毒药,所以,咱们要把鞑奴的伪装撕下来,让那些安慰自己说,明天会更好的包衣清醒过来,我们要让他们绝望,如果他们能看透于学勇主奴亲密无间中的假象,明白他们无论怎么讨好主子,他们永远是最低贱的奴才,只有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才会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反抗的浪潮中来。”
蔡长顺双眼有些红肿,汤宝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叔也是咱们华夏的好男儿,虽然……”
蔡长顺胡乱抹了抹眼眶,强笑着道:“宝成,咱们还是谈正事,你准备怎么做?”
汤宝成道:“我要派人和于学勇见上一面,我会告诉他,我们需要他出来领头,不行,还是我亲自去见他”
蔡长顺大惊:“亲自去?你疯了吗?太危险了!”
汤宝成点头:“邱勇口才不好,王小七不能参加行动,你更是不擅长看透人心,算来算去,还是我比较合适”
蔡长顺坚决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于学勇与他主子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你怎么就敢断定他有异心?”
汤宝成没有回答,却说道:“于学勇这个人在岫岩有些人望,我们需要他领头做个典型,我可以编造一些慷慨激昂的故事,嗯,我这里预备了很多,包管谁听了都会慷慨激昂,因为都是来源于真实事件,目的只有一衣加入反抗鞑奴统治的运动中来……”
蔡长顺被汤宝成大胆的计划搞得心神不定,忽略了他最后那一句恶狠狠的话:“……哪怕为此牺牲更多的人。”
“你凭什么让于学勇背叛主子?靠那些慷慨激昂的话?够吗?”
蔡长顺捋清思路后,冷笑道:“宝成,你还是冷静一下,刚才你不知道刚才你的神情是多么的狂热,如果你不说明白,我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汤宝成自顾点头,像是回答蔡长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痛恨鞑子,他也不是没有勇气的人,我能感觉到,我坚信这一点。”
“你坚信没用,你得说服我,作为外情司的副主官,我有权利叫停你的计划”蔡长顺毫不留情的反驳
“这样吧,我先通过商铺和他见一面,做好两手准备,咱们再决定后续的计划如何?”汤宝成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
蔡长顺没有说话,望着汤宝成片刻后才缓缓道:“马大人没有看错你,你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人,你也不会听从别人的建议,哪怕你的想法是错的,你会沿着这条路走到底。你说你有信任的人,我对此很怀疑,作为同窗和战友,我只希望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
汤宝成微笑看着蔡长顺气愤愤的长身而去,等他走到门口才轻声道:“我先通知铺头执行应急方案,后天一早,我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