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岳笑着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光看这架势便知,虽是团练营,但军容整齐,阵型严密,本官却要恭喜宗大人了,此次宗大人带兵入援京畿,定能震慑建奴。一战扬名”
身边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杨波也是微微一笑,宗元方倒也难得谦虚了一次。众人坐下来后又观看了团练营的阵型操练,两个营分成两队,摆开了攻防的架势。场上顿时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杨文岳眯着眼,心里有些骇然,原本他以为团练营不过是花架子。军姿站的好不过是拿来唬人的,没想到演练一开始,他立刻看出了门道,这两营攻防转化很快,队列却是一丝不乱,包抄,防御等演练得一丝不苟,杨文岳还注意道,着团练营左营是清一色的锁子甲。手里武器多是长枪,右营则是清一色的皮甲,装备了锋刀和盾牌,队伍里甚至还有几门奇怪的小炮等火器,显然,这支团练的装备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正规军。
杨文岳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知闲。这团练营是谁在带?”
杨波一愣,道:“是金州游击李知瞻,游击营尚不足以单独对抗建奴,是以严军门上奏朝廷后特许金州游击另招募军户成立团营,以为游击营的补充。”
杨文岳点头。心里暗暗记下了李知瞻的名字,杨文岳并不知道铁牛和杨波的关系,他还准备有机会亲自和这个金州游击谈谈,看看有没有可能拉拢几个心腹为自己所用。
就在这时,杨文岳的一个随从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递给杨文岳一份东西,杨文岳看了几眼,脸色变了变,周围的人很快也发现了不对,杨文岳把塘报递给宗元方,后者也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杨波很快看到了这份塘报,建奴汉军旗等部已经陆续接近了长城,而皇太极率领各贝勒也出发了几天,汉军旗分成四路,逼近宣大的膳房、龙门、独石一带,而石延柱带领的右路则是逼近了大同一带,战事一触即发。
杨文岳道:“各位,建奴所部已经接近宣大一带,宣大各路人心惶惶,龟缩不出,兵部严令,游击营入援各部需七月中旬抵达通州,克期必至”
杨波和身边各武将等人都是躬身道:“是……”
六月二十八日,登州水师到达天津,几十艘运兵船把两营战兵源源不断的投放在码头上,宗元方的豪华福船停靠在码头后,一身戍装的宗元方威风凛凛的在几个宦官的搀扶下走下甲板,天津巡抚冯元飙和水师副将周文郁等在码头迎接,天津水师自从被副将孙应龙带到登州送了孔有德后一蹶不振,只剩下几十条破烂的木船,他们很久都没看到这样雄壮的水师停靠在码头了。
“宗大人一路颠簸辛苦,下官略备酒食,为大人洗尘接风”巡抚冯元飙有心巴结这个风头甚劲太监,他见到船上那些排着队下来的战兵也是暗暗心惊,他手下也有一个标营,两厢一对比,还是精神面貌上粗略对比,他就知道这个监军屡战屡胜果然不是夸耀。
宗元方却摇摇头道:“多谢冯大人美意,咱家是入援通州的,带着两千儿郎在海面漂浮了几日,人困马乏,还要请冯大人妥善帮忙安顿才好,若是这些士兵缺衣少食,萎靡不振延误了入援日期,朝廷怪罪下来,咱家可是担当不起。”
冯元飙见宗元方借势压人,心中不喜,身边的周文郁赶紧道:“宗大人放心,末将都安排妥当了,还请入援将士在标抚营安置,地方小了些,但也勉强能住下来,至于其他一应事物,末将亦有安排。”
宗元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郑三省,刘传芳,吴仲村,白斯文等各营主官跟着周文郁查看营地去了。
一路上周文郁滔滔不绝,鞑奴逼近宣大一带,天津也有了许多传闻,各种消息满天飞,有说鞑奴前锋已经突破了宣府防御,又有说奴酋亲率精锐往蓟西一带破关而入,看情形鞑奴这次南下怕是己巳之变的重演了,弄得天津一带人心惶惶,许多人开始朝山东一带跑,连天津水师的战兵都跑了一半多……
宗元方听到周文郁的诉苦,不由哈哈大笑,宽慰冯元飙,周文郁等道:“各位大人无需心慌,鞑奴最喜散布不实流言,动摇我军心,有咱家在,定能保得京畿安稳如磐石。”
身后的郑三省等人都是暗笑,周文郁心里虽然不屑。脸上都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到了营地,宗元方跑前跑后的指挥众人安顿,营房不够,宗元方把周文郁抓过来臭骂一顿,又命他赶紧找人临时搭建了许多帐篷。乱哄哄的折腾半天。才总算是勉强安置完毕,宗元方谢绝了天津官吏的宴请,召集两营主官开始商议勤王事宜……
旅顺龙门客栈的老板娘王巧云一面用抹布胡乱的在油腻的桌面上搽试。耳朵却警惕的竖着,仔细听靠窗那一桌上的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谈话。
王巧云和丈夫是登州人,丈夫解木根在火铳司的枪架队做事,每月能得饷银五两,由于投靠晚了点,没有分到盐池和地,最近旅顺商业司出台了小额贷款扶持计划,利息低到几乎可以不计的地步,解木根第一时间便回来和浑家商议。准备开一个酒肆,外带客栈可供人投宿的那种,王巧云整治酒食的手艺还不错,只是苦于唔本钱,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两人反倒有些心慌。他们都不是担心商贸司出尔反尔,定下的利息变成驴打滚,而是担忧生意不好,换不上贷款,没想到汇通银行的一个姓许的处长听说后。带着一大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