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小辈看到老太君到了,纷纷起身行礼,口中说着祝寿的吉祥话儿。
老太君慈和地笑着,招手叫众人坐下,大家待老太君坐定,才按长幼顺序陆续就坐,薛氏请示了老太君,吩咐开宴。
一时间,各色珍馐如流水般被端上来,侍女们放下菜品,行礼退下,待厅中安静下来,薛氏派人通知了旁边花厅里的林承恩,各家男宾便结队来为老太君祝寿,一番吉祥话过后,老太君笑着冲他们摆摆手:“行了,你们这些大男人陪着我这老婆子生生闷坏了,赶紧去旁边吃酒吧,只一样,可别吃醉了,别忘了夫人们可还在我这里支着耳朵听着呢。”
众人陪着笑了一阵,林侯告罪后陪着客人们出了中厅。
男客走了,薛氏便起身替老太君劝酒,各家夫人笑着喝了,便开始夸赞老太君衣服好,气色好,儿孙孝顺有福气,老太君笑着,也夸奖了各家夫人。
如筝本正开心吃酒,看着老太君高兴,她也真心高兴,没想到不一会儿,话题就转到了她们身上。
国公府主母廖氏看了下首坐着的如婳一眼,对老太君和薛氏笑到:“几月不见,婳儿也出落得一表人才了,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小子能够有福气,把我们婳儿娶回家呢。”
如筝听得此言,知道廖氏这是在向老太君和薛氏递话儿呢,抬眸看了如婳一眼,果然见她羞得低头红了脸颊,眼睛却偷偷瞟向苏百川。
如筝心里冷笑一声,看向老太君,老太君还是那样慈和地笑着,看看如婳:“是啊,婳儿相貌像采茵,的确漂亮。”薛氏听老太君提到自己的闺名,忙道“哪里”,众家夫人又夸了一通。
如筝看老太君笑着,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知道她是为着如婳今日这一身略微僭越的衣装生气了,心里好笑,端了酒杯遮掩住了嘴角一丝笑意。
此时老太君又接着说:“不过,我婳儿还小呢,我老婆子还想多留她几年……”她若有所思地看看如筝:“我家筝儿倒是正当年,不知你们谁家小子愿意来求娶呢。”
听到此处,如筝心中一震,脸色也白了几分,赶忙低头装作害羞的样子说道:“祖母,筝儿也还小呢,正想多陪您几年,这种事情……”不胜娇羞的样子逗得各家夫人们笑成一片。
话到此处,老太君想要暗示各家夫人的已经都暗示到了,再多说便略显急促,失了侯府的面子,笑了一阵,便招呼夫人们饮酒,话题便算是揭过了。
谁料此时老太君左手边一人扬声说道:“母亲说的正是呢,筝儿我看着就喜欢,正想向母亲求个恩典,让他和我家瑾儿来个亲上加亲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如筝已经出嫁到皇商薛家的小姑母,老侯爷庶出的女儿薛林氏,听她说的不像话,老太君当场脸色一沉:“四丫头,你醉了。”
薛氏看到自家嫡母阴沉的脸色,忙讪讪低头笑道:“是,女儿玩笑过了。”
听了她的话,如筝心里也是一阵恶心,先不说她和薛氏姑嫂一家,沆瀣一气的关系,自家那个姑表兄薛瑾的大名,她又如何没有听过呢:此子从小便娇生惯养,是盛京里最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逛青楼,包戏子,才二十岁家里便养了几房小妾,在加上薛家不尴不尬的皇商身份,弄得京师世家里谁都不愿意将自家女儿,哪怕是庶女嫁给他为妻,就这么耽搁下来了,如今薛林氏居然拿自己作伐,怎不叫她心中郁郁。
好在老太君发话,众家夫人也是有眼色的,都纷纷说笑话解围,把这尴尬的境况揭过去了。
如筝抬头看着上位的众夫人,若是前世懵懂的她,也许以为这真的只是因为薛林氏醉酒无状闹的一出笑话,如今的她又何尝不知这场好戏是奉何人命所演的呢?先是廖氏出言夸奖如婳,向老太君递出欲求如婳的意思,如果老太君顺水推舟,便皆大欢喜,若老太君如预料般压下如婳抬出如筝,便由薛林氏出面搅浑水,贬低如筝,若是今日这些话传出去,让京师里各大世家都知道如筝曾经入了登徒子薛瑾之目,还不知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用心之密之毒,令如筝既恨又佩。
老太君看了一眼下首坐着的各家小辈,对各家夫人们笑道:“咱们光顾聊天吃酒了,到把孩子们都冷落了”说着转向下首:“你们也说说话儿,老婆子我爱听。”
薛氏忙吩咐到:“筝儿婳儿,还不赶紧给老太君祝寿。”
由小辈敬酒并送上寿礼,是大盛朝寿宴上的惯例,也是重头戏,如筝听薛氏这样吩咐,便赶紧起身端起一杯酒,带着自家弟弟妹妹走到大厅正中,施施然下拜:“是,筝儿带弟弟妹妹们,恭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祥齐聚,千载无忧。”
老太君欣然到:“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说着饮下一杯酒。
薛氏也笑到:“筝儿,你们还不把寿礼都呈上来?”
如筝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一顿,以往她以为薛氏是真心对自己,对她说的话并不会去多想,但今次看到薛氏的笑容,不知怎么就觉得别扭,当下略一思忖,笑着福了福:“母亲,往年都是女儿第一个奉上寿礼,总是如此,却也无趣,从今年开始不如我们换个顺序,今日……”她状似无意地看到如婳:“不如就由婳儿先奉上寿礼吧。”
听了她的话,如婳心头一喜,马上又按下,屈膝说到:“大姐姐抬爱了,还是按原来……”
如筝上前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