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底,日子就过得快了,转眼入了二月,如筝算着日子忙起了二月初四苏有容的生辰,她想着自己前两年生辰,他都送了贺礼,心里便忍不住一阵惭愧,暗下决心要替自家夫君操持好这个生辰,因不知道国公府的惯例,如筝特地招了周妈妈来问,没想到这一问,周妈妈却是面色沉肃,叹了一声才说道:
“按往年的惯例,府里是不给少爷们过生辰的,年年都是奴婢们安排,不过这几年老太君倒是都会赐下寿面一类,卫姨娘也总是来尽一份心意……夫人那里,却是从来没有表示过,世子爷是早发了话的,三少爷的生日,让寒馥轩自己来庆……”
如筝听她最后这句话的口气,便知这安排八成是针对苏有容一人,便笑着问到:“那二少爷的生辰呢,大少爷的呢?”
周妈妈见她问到了点子上,当下又福了福:“回少夫人话,二少爷的生辰一向是夫人操持的,大少爷当初在府里的时候,是大房夫人自己操办,不过老太君和世子夫人都会赐下贺礼……”
如筝这才全明白了,原来苏有容在这府里,非但大面上都不能和苏百川平起平坐,便连庶房大哥一般的体面都没有,当下心里便是一沉,又强压下怒火,笑着让周妈妈退下了。
她看着窗外依然凛冽的寒风,想着这几日忙忙碌碌早出晚归的苏有容,心里一阵揪痛,差点落泪,叹了一声便扬声唤入浣纱等人,细细地布置了一番。
安排好了寿宴,她又想着给苏有容送一件实用又含着心意的礼物,冥思苦想下,才想到当初临出嫁检视嫁妆时发现的那奇特之物,赶紧让崔妈妈开了库房找出来,摸着那略带金属光泽的布料心里打好了注意,便找了块上好的青色细布,画裁起来。
二月初四午后,苏有容特地早回来了不到一个时辰,一进门就看到如筝和卫氏正守在堂屋桌子边喝着茶等自己。
自来到这个异世,每一个生辰,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草草的过,也曾多次想像自家庶兄一般将娘亲请到自己的院子,卫氏却碍着规矩,怕给他添了麻烦,总是无法如愿,再想想前世阖家给自己庆生的场景,每每便会觉得倍感孤独。
故而今日当他看到自家娘亲和夫人守着明亮的烛火等着自己时,心里蓦地一暖,眼眶就湿润了,又赶紧笑着掩去:
“哟,今儿什么日子,娘亲居然来我这里赶了饭口儿。”
他此言出口,卫氏倒是笑了:“是了,我是听说筝儿来了以后,你这里饭食总算是精细了些,特来讨口吃食的。”她难得逗笑,想来是自家儿子生辰,心情也是极佳。
如筝却是笑着不搭他的茬,只是吩咐丫鬟们赶紧摆饭。
不多时,比往日丰盛很多的菜品一一摆上,苏有容笑着坐在桌旁,看着慈母爱妻,美味佳肴,笑的见牙不见眼:“早知如此,今儿中午在营里就不吃了,嘿嘿。”
卫氏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营里能有什么好饭食,晚间快多吃点补补吧。”说着便给他夹了红烧鱼,倒是十分明白他的喜好。
苏有容却未马上动筷子,而是给卫氏夹了一撮水晶藕丝:“娘亲,儿的生日便是您的受苦日,娘亲合该多吃一些。”
一旁的如筝看着他们这样母慈子孝,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却也夹杂着些酸:自己,却是在没有机会能和娘亲说上这样一句话了。
三人说笑着吃了这顿寿宴,其间老太君还着人送来了五彩的寿面,苏有容郑重地谢了,才让小厨房快去煮来,待面煮熟,又让人分了四碗,自盛了卤菜,让如筝端去小书房,供奉给崔氏。
如筝愣了愣,才起身端了面进去,走到半途却是落下了两滴泪:自家夫君是真的把自己的娘亲实实在在地当成了亲人了。
一顿饭吃完,夫妻二人送走了卫氏,如筝陪着苏有容回到内室梳洗了,从衣柜里拿出拿出一个小包递给苏有容,笑到:“之前你生辰,都没给你准备过礼物,今年的却是不能少了……”苏有容笑着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件青色的短中衣。
看着衣服的大小,再掂掂分量,苏有容心里便是一奇,对着烛火仔细审视了一番,又抬头看着如筝:“这……不是一般的布料啊。”
如筝笑着点点头:“我也是临出嫁收拾嫁妆时才发现的,这布料的确有些奇异。”说着,她就拿过一旁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在那衣服上扎了一下,只听微微的“叮”一声过后,那衣服竟然是丝毫未损!
苏有容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衣服:“筝儿,这可是件宝贝啊!”
如筝笑着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一黯:“我当初看到这布料时,心里便是一阵后悔,若我那年仔细些,能早早发现这布料做了衣服给你,东夷之战你便不用受伤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苏有容却是笑了:“那点伤不算什么,再说你不是不知道么……”他欣喜地看看那件刀枪不入的短衣:“这到底是什么?”
如筝摇了摇头:“我却是不知,只知道这是娘亲嫁妆里的,仅有这么小小的两块,我拿布搭配着缝成短衣,袖子却是用的普通的细布,好歹能护住前心后背吧……”
“这就很不易了!”苏有容欢喜地将衣服穿上试了试,那衣服掂着也不过是略有些重,此时穿在身上却是和普通衣物差不了多少,且十分服帖,当下喜得他拉着如筝笑到:
“却是比什么金丝锁子甲要好多了!”
如筝看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