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的车驾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回到了京师,朝臣们都在猜测,此一番试探过后,这位以仁德之风治国的君主,究竟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一时间各种说辞纷至沓来,搅得朝臣们脑袋昏昏,许多京师里的小事情,便也入不了心了,比如说偷了太子府的财物,惊动了五城兵马司找了一夜的小贼,最终竟然销声匿迹……这样微如草芥的事情。
对于国公府来说,除了朝局的微妙变动,还有家里的大变。
太子不知是发怒了还是别的什么考虑,回到京师便将苏芷兰直接带入了太子府,便连辞亲下聘这样的脸面都没有留给苏府,那几日苏国公的脸色就难看极了。
但对于如婳来说,这却是个好消息,虽然苏国公和廖氏也猜测此番苏芷兰出事和自己家的什么人有关,却无奈得不到准信儿,千般打听,知情人又都是讳莫如深,几次碰壁下来,苏国公也知道此事是不能问了,便也暂且撂下,在府里却又多了几分阴郁和暴躁。
入了冬,各院起了火龙,如筝总是把屋子哄得暖暖的,生怕冻着了苏有容,但他在家呆着的时间却渐渐少了,有时候夫妻二人对坐聊天的时候,说着说着他便会出神,然后眉头就会皱起来,如筝担心之下,也忍不住发问,苏有容倒是不瞒着,只说如今朝局微妙,错半步都可能是万劫不复,凌逸云不在了,自己等人走的心思就要多些,不过也无妨,让她不必担心。
如筝知道前朝的事情她帮不上,便着意帮他调理身子,本就是冬日易燥,苏有容又被她喂多了补药,渐渐地纠缠如筝的时候也就多了起来,弄得她躲也躲不开,想着子嗣的事情,便叮嘱浣纱日日都要熬叶济世开的方子,还诱着苏有容也用了些补药,苏有容也依着她,只是每每喝了苦汤子,都要提醒她“药引子还没用!”就又是一阵缠绵。
比起寒馥轩的甜,松涛苑却是苦到了底儿,虽然苏国公不确定,苏百川看着自家长兄那种威胁的眼神,就知道此事定然与如婳有关,两下一对又将如婳仔细问了一番,虽然她死不承认,苏百川却眼见去松涛苑就更少了,如婳看着应安越来越大,分去了他许多的宠爱,便更加恨月儿,恨苏百川,恨如筝也恨自己,着意跟廖氏抱怨了几句,廖氏也是觉得世子到现在还没个嫡出的儿子也是不像话,便布置了一番,让如婳等着。
十月初一,廖氏死活劝着苏百川到了松涛苑,苏百川冷着脸陪如婳吃完一餐饭,便要起身离开,如婳想到廖氏嘱咐的话,也不顾不得羞,上前一把搂住他,求他怜惜自己身为正妻没有子嗣,苏百川看着她如玉的容颜,心里也是略软了一下,却又在想到她所为时闪过一丝寒意,轻轻扳开她手,说道:
“我乏了,今儿哪儿也不留,我回前院书房去睡,你早安歇了吧。”
他这一句,打破了如婳最后一点儿希望,她双目含泪看着苏百川,看着自己几年来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不顾脸面不顾一切用心讨好的夫君,目光渐渐变得凄厉,苏百川看着她这样子,心里也是一阵虚,好在马上便有人来敲了门,苏百川开门一看,却是自家母亲廖氏贴身的管事妈妈曹家的,苏百川点了点头,曹妈妈便放下手中的食篮,对苏百川略一福身笑到:
“世子爷,夫人叮嘱了,如今这个节气天寒地冻的,要用些补汤,漪香苑便炖了些,夫人慈心,特地让老奴给世子爷和少夫人端了两碗来,便请世子爷和夫人赶紧用了,老奴也好回话儿去。”
苏百川听是自家母亲送来的,不疑有他,端碗便喝了,如婳见他将补汤喝了干净,心里也是一喜,端起碗慢慢喝了交给曹家的,曹家的微微一笑,便行礼带门出去了。
苏百川刚用了热汤,也怕出屋子闪了风,便坐在堂屋与如婳大眼瞪小眼,渐渐的却觉得身上不对,这样数九寒天的,即便是火龙烧得旺,也不会浑身燥热啊!
他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刚刚那碗汤,又看看如婳绯红的面色,心里便全明白了,当下气的拍案而起,伸手就要拉门出去,却发现门居然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廖氏授意曹氏干的……
苏百川烦的伸脚踹了那门几下,在屋里转起了圈子,如婳身量小,跟他用了一样的汤便渐渐有些扛不住了,几下子脱了身上的衣服,只余艳红的肚兜还是觉得热,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却本能知道自己的解药在苏百川那里,便媚笑着扑上去,在他胸口抓挠着,苏百川药劲儿顶上来,也顾不得生气了,扛了她就进了里间。
这天,松涛苑也折腾了一夜,苏百川虽然不如自家兄长那样温柔小意,如婳在药力的驱使下倒也觉不出疼,松涛苑的男主人难得地在正房呆了一夜……
第二日,苏百川便以要安心修书为由,带着行李搬到了翰林院,弄得如婳尴尬又伤怀,又奇怪即便他不喜欢自己,便连三个姨娘也留不住他了么,没几天却又明白了,原来他的宠妾月姨娘,竟然又有身孕了!
如婳大怒之下打死她的心都有,却无奈月儿此番也是很机灵,赶在两个多月胎气稳定的时候,先报了春晖园和漪香苑,如婳却是最后知道的,倒是没法下手了!
好在到了月底,她一向准确的月信没来,请了大夫来号脉,却是惊喜地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当下便抛开了不快,上赶着报到了主院,安心养起胎来。
十月底,外间的寒风便更加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