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如筝特意早起了半个时辰,让秋雁准备了丰盛的早膳,邀如诗一起用了,又各自带了丫鬟去给老太君请安。
一进堂屋,便见宋氏坐在那里笑着看她二人联袂而来,如筝赶紧过去给二位长辈见了礼,宋氏笑着对老太君到:
“母亲,我一看诗儿这气色啊,就知道在筝儿院子里一定过得舒心快意。”
如诗笑到:“母亲所料不错,女儿正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呢。”祖孙几人说笑了一番,宋氏便带着如诗的另一个大丫头茉心并小丫鬟们将如诗素日所用的物件和四季衣物搬进了沁园。
如筝将宋氏让进堂屋吃着茶说了会子话,宋氏细细叮嘱了姊妹俩一番,便转回自家府邸去了,如筝知道她刚刚返京,家里也是千头万绪的,也就没有强留,只是带如诗看了自己的屋子,又问如诗平日里作什么消遣。
如诗笑到:“旁的我也不会,只是个书虫罢了,有了二兄弟那一架子的书,也尽够了,筝儿不必多费心,平日里若是打络子刺绣什么的也算上我就是。”
如筝笑着应了,又叫人去请如书过来说话。
因为如诗的到来,八月里最后的几天过得极为欢乐,不知是不是宋氏不时来请安的缘故,薛氏近几日在园子里愈发沉寂了下来,如筝却不敢大意,总觉得她像是在筹划什么,但又抓不住把柄。
渐渐的,秋风越来越凉了,这一天的午后,如筝照例约了如诗和如书在堂屋里里品茶赏桂,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刚说了几句话,如筝便透过挑起的帘子,看到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在浣纱耳边说了几句,浣纱脸色都变了,抬脚就往门里冲。
如筝心里一沉,起身看着如如诗如书,脸色也有些发白。
“小姐……刚刚二门上来人说,二少爷在国子监被毒蛇咬了,安危不知,现下老太君也惊动了……”
听了她的话,如筝身子晃了晃,又强自忍住,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想办法,可却抑制不住内心的颤抖,还是如诗上前几步,扶住她吩咐道:
“赶紧叫二门上的套车,我陪筝儿去国子监看看!”说着她又回头对如书到:“书儿,你去回禀老太君,就说二少爷无大碍,我和你二姐已经去了,让她老人家放心。”
如筝深吸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如诗,如诗面前笑笑,说到:“筝儿别怕,柏儿吉人天相自然没事的,咱们还是先去……”
如筝点点头,这才能够思考,赶紧叫过一旁的夏鱼:
“去,叫张叔快马到仁信堂找大表哥和叶先生,让他速速赶去救命。”说着眼睛又一转,低声叫过崔妈妈吩咐了几句,便随着如诗登上了赶往国子监的马车。
一路上,如筝紧紧揪着手里的绢帕,心里转过万千个念头,一会儿怕夏鱼送信被阻,一会儿又怕叶济世不在仁信堂中,就是不敢想如柏万一……
她心急如焚,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似乎这样如柏便能安然无恙似的。
如诗看她一路心焦,心里也是一阵揪痛,虽然她离家时如柏还小,但前几日他帮自己周全住处那温文良善的样子还是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自己这位隔房的二弟,此时她也只盼马车能再快点,免得自己和如筝再受这种揪心之苦。
如筝一个劲儿让车夫快走,一个时辰的路程生生缩短到了半个时辰,几乎跑散了车。
车子刚到国子监门口还未停稳,她便一把撩开帘子跳了下去,几乎摔倒。
如诗赶紧下车,拉着她走进国子监大门,刚一进门便见到崔妈妈之子,如柏的长随崔孝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着,一看到如筝便“噗通”跪下,红着眼圈说道:“大小姐,二小姐,是奴才无用,保护不好二少爷……”
如筝见他如此,心中一沉,颤抖着问到:“奶哥哥,柏儿究竟如何了,是不是……”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滑落脸颊。
崔孝赶紧摇头说到:“二小姐,不是的,少爷现在已经脱险了,叶先生正在给他诊治!”
如筝揪紧的心乍然一松,几乎要软到,咬牙什么也不说,径自朝里面走去,此时崔孝总算反应过来,赶紧起身给她二人带路。
三人快步来到国子监东侧的学寮,只见一间学寮外围了不少监生,满脸忧虑地伸长了脖子看着,此时有人看到来了两个陌生女子,知道是伤者家人来了,纷纷让出道路。
如筝几步走入屋内,便见如柏脸色苍白的倚在床榻之上,旁边叶济世正在用一种绿色药膏为他涂抹伤处。
如筝几步扑到他床前,却哽咽着说不出话,反倒是如柏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姐姐,别怕,我没事了……”
如筝咬着牙摇头,拉起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怎么回事,学堂里怎么会有蛇,你到底伤的怎样了?”
如柏紧紧回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事了,姐姐,不信你问叶神医。”说着他又笑到:“幸亏姐姐找了叶神医来……”
如筝赶紧转向叶济世,此时他已经给如柏的伤口上好了药,却没有包扎,只是让他把伤臂放在迎枕上晾着,安顿好如柏,叶济世才长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如筝说到:“放心,他已经没事了,虽然余毒要清除还要一阵子,但已经性命无碍,若无意外,这条手也不会受影响。”
说着,他看外面大部分围观的监生已经散去,便示意崔孝关上房门,沉下面色对如筝说到:“咬了二少的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