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苗羽佳站到门外。

那人豁然回首。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又是一愣,像认真思考问题似的,一会才答:“……王京昀。”

苗羽佳若有所思嗯了一声,点点头。

王京昀扭转把手,摩托车发出突突声响,两条长腿却依然支在地上。

他再度回首,看着绿色铁门前容颜清丽的女孩。

“你呢,叫什么?”

女孩神色淡然,声音清脆:“我叫苗羽佳。”

苗羽佳锁了门上二楼,妈妈已经开始炒菜。她厅走了几步,又忽地折回来。

“妈,”苗羽佳扶着门框,“我们家煤气多久换一次?”

她握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了苗羽佳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

“一个月吧。”

“噢——”

苗羽佳转过身,嘴角弯了弯。

苗羽佳窝在柜台后,握着水杯又看完了一本书。

夏日漫漫,生意清淡。六月开始,花店也跟着进入一年一度的蛰伏期。

她有些困顿,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摸上鼠标。屏幕右下角闪着一个冷酷的头像,苗羽佳的点开,浅绿色的窗口内,赫然显示一条5秒钟的语音信息。

苗羽佳掀了掀眼皮,确认信息上方的名字,又端起键盘边的水杯,慢悠悠呷了一口,搁下,往电脑插上了耳机。

事实证明,这招颇有先见之明。

“老板娘,帮我送一束花过来。”

耳塞传来男人的声音,清朗又磁性,堪比广播剧男主的声线。

苗羽佳慢吞吞地打字——

“要什么样的花?”

信息发出,时间戳比男人的晚了将近半小时。

但那边很快有了回应。

男人说:“象征男人和女人之间纯洁友谊的花。”

接着一个露金牙的得意表情。

纯洁友谊还用得着送花,苗羽佳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腹诽道。

“鹅黄玫瑰、石竹玫、黄莺、雏菊,你看怎样?”

男人的声音变得轻快:“可以,你推荐的总是最好的。”

苗羽佳打字:“几时要?”

男人说:“当然越快越好。”

苗羽佳又问到了地点,回道:“胡磊外出了,一会再给你送去。”

“我要你送。”

男人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苗羽佳手指一僵,眉头微微蹙起。

“你知道我从来不干这个。”

“什么事总会有第一次,你说是不,苗苗。”

男人那边很安静,显得话语更加慢条斯理。

苗羽佳往后靠,脊背稍弯,肩膀垮着,姿势看不出轻松。她又喝了一口水,像忘了似的,一手窝着杯底好一会,盯着屏幕发呆。

她只塞了一只耳塞,橱窗外的车流声不断,这其中,混着隐隐约约的喷水声。

客人稀少,严采霜却总也闲不住,在给橱窗的花喷水。

每年六月至八月,天热,节日少,鲜花保鲜难度上升,供货产地质量下降,导致损耗巨大,成本增加,花店能保本就不错了。

许久,苗羽佳才打出一句话。

“外送费加倍。”

男人很愉快地说:“再翻倍都没问题。”

“那就200。”

男人终于舍得动手打字:“……”

“花420+外送200≈600,先付款。”

苗羽佳双肩彻底松下,握着杯子,静静等着男人气急败坏。

他果然怨道:“你这丫头可真会折磨人。”

男人叫她“丫头”的时候,总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暧昧又危险。

苗羽佳刚打算拒绝这一肥单,桌上的手机传来异常清脆的一声短信提示音。

您收到来自谷一凡的汇款600元,请注意查收。

“莲湖会所409,等你哟。”

苗羽佳想起谷一凡眯起眼睛的笑,斯文而精明,她发出一个字:“好。”

苗羽佳来到花架边开始选花,严采霜从群花里抬起头,喷花的瓶子还拎在手上。

严采霜说:“有人订花了?”

苗羽佳点头,从玻璃瓶中抽出十一支花冠硕大的鹅黄玫瑰花。

严采霜笑了:“胡磊估计也快回来了。”

苗羽佳又选了其他几种,一起抱到工作台。她娴熟地修剪枝叶,扎制好花束。细麻片包成圆球形,下部系上翡翠绿缎带。

她捧起花束,严采霜默契地过来收拾工作台。

苗羽佳一手抱着花束,拍了拍她肩头,指指花束,比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严采霜奇道:“你要去哪里?”

要知道,店里的花,向来是她和胡磊出去送。苗羽佳店的业务,就算偶尔出去进货,也都由她或胡磊陪同。

苗羽佳回到柜台边,严采霜赶紧跟过去。桌上摊开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一条条订花信息。苗羽佳指着最下面的一条。

严采霜瞄了一眼,“谷先生要的花啊”。

苗羽佳点头。

严采霜:“胡磊马上回来了,等会他给送去。”

苗羽佳摇头,指了指自己。

严采霜:“这……”

苗羽佳弯了弯嘴唇,没再解释。她拎起挎包,捧着花束出门。

“注意安全啊。”

严采霜在门口喊,马路边一辆雷克萨斯车头灯闪了一下,珍珠白的车身反射出晃眼的白光。

她看了好一会,才皱着眉回到屋里。

苗羽佳把花束放到副驾座,正倚在她的黑色挎包上。

晒了大半天,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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