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离开画锦堂之后,又去惠芳园看了看王姨娘。
王姨娘此时依旧躺在床上,脸虽然还有些肿,却无伤大雅了,见到霍渊,眼睛不由一亮,但神色却看起来更加虚弱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霍渊立即阻止了她,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折腾了,保重身体要紧。”
王姨娘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来,说道:“妾身多谢侯爷。”
霍渊问道:“王姨娘,你之前真得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王姨娘脸上的笑意一僵,说道:“侯爷,直到现在您还在怀疑妾身吗?妾身若是早就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太太那里的。妾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霍渊听出王姨娘话中含义,不悦地说道:“你们太太又不吃人,怀孕之后,怎么就不能去她那里了?”
王姨娘闻言,泫然欲泣地看着他说道:“侯爷,妾可从来都没在您面前说过太太的不是,可是,这次,妾实在忍不住了。就算是为了妾腹中的孩儿,妾也不得不说。”
“其实,不止是妾怀孕不敢去太太那里,就是其他妾室,也是一样太太既然敢对俞姨娘下手,自然就敢对我们下手。何况,侯爷您宠爱太太,事事维护她,她性格又霸道,我们怎么敢去招惹她?侯爷您宠爱太太,我们这些做妾室的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是,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太对您的孩子下手,也不管不问吧?”
说到这里,王姨娘哭了起来,说道:“太太不能生,身为女人,我也能理解她的苦衷。但是,她心里再如何不满,也不该对这些无辜的孩子下手,如果直到现在,侯爷您还宠爱她,纵容她,岂不是把我们娘俩往死路上逼?既然如此,妾身还活着做什么,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说着,她真得要往床架上撞去。
霍渊立即伸手阻止了她,有些不耐烦,也有些心疼,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就说出这么多话来,你们太太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王姨娘哭着说道:“侯爷问我不是是怀疑我吗?侯爷,妾身跟了您十来年,妾是什么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妾就算嫉妒太太受宠,顶多也就是酸两句,怎么可能拿我自己的孩子陷害她?侯爷,这次无论如何,您都得给妾身,以及腹中的孩儿一个交代。否则,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霍渊知道,自己送走苏婉一事,势在必行了。心里纵然不舍,也不得不做。
次日,苏婉让人给定远侯府送了一封信,让世子夫人陈雅琴来一趟昌武侯府。
其实,她本想要自己去,可是,现在她却出不去了。
没想到,刚过了中午,陈雅琴就来了。
“妹妹,你这么急着找我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想到了什么好点子想要跟我商量?”陈雅琴并不知道昌武侯府发生的事,语气很是轻快。
苏婉亲手携着她向花厅走去,口中说道:“琴姐姐,这次我找你来,是想要跟你告别的。”
“告别?”陈雅琴停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说道:“什么告别?妹妹你要去哪里?”
苏婉淡淡笑道:“姐姐别担心,我只是去郊外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罢了。”
陈雅琴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家主母被打发到庄子上去,还能是什么好事不成?她紧张地一把抓住苏婉的手,问道:“妹妹,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姐别急,我们去花厅慢慢谈。”苏婉对陈雅琴说道。
苏婉跟她一同坐在花厅下手相邻的两张椅子上,又让人上茶。
“快说快说!”陈雅琴一入座,就忍不住问道,甚至急得连茶都没喝。
苏婉用平静地口气将事情陈述了一遍,最后说了太夫人和侯爷的决定。
陈雅琴听完之后,脸上不由露出羞愧之色,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眼泪,握住苏婉的手道:“妹妹,都怪我,若是我不跟你说那番话,说不定你根本不会教训苏婉,更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姐姐说的哪里话,那王氏,我早就想要教训她了,就是姐姐不说那番话,我也会教训她的,跟姐姐有什么相干?”苏婉急忙说道,“何况,姐姐帮了我那么多,我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
陈雅琴听了,心中越发愧疚,却擦干了眼泪,恨恨地说道:“这一定是那个王氏的阴谋,明知自己怀孕,还故意来激怒你,好让你找她麻烦,又掐准了时间,让你们侯爷误会了你,果真是个贱人!妹妹,那你打算怎么办?真得要去庄子上吗?你若是去了,这侯府岂不成了那个贱人的天下?你甘心吗?”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反正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苏婉说道,“怪只怪我太笨了,不知不觉就着了算计。而且,去了庄子上,也未必不好。”
“妹妹哪里是笨,妹妹只是太干净了,从来没有过这等肮脏的心思,自然无法想象她们的心思到底有多恶心,多少算计。一着不慎,才会中招。”
陈雅琴早就发觉,苏婉一点根本不适合在后宅生活,她似乎天生就不会跟人勾心斗角,或者说,她想不到这上头,又不爱算计人,一片赤子之心。她需要的是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呵护她,爱护她,让她不必为这些烦心事所扰。可她偏偏嫁进了侯府,一如侯门深似海,若是不染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