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村是个靠山的村子,这儿邻近元州,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只要不遇上灾年,人勤快总能有口吃的,人家不说家家富裕,可真正穷的也没多少。
罗大富家就在这个村子里,也算是户殷实人家,他早年跑船,还是攒了一些家底,加上罗大富的婆娘是有名的勤快人,家里是不愁吃喝的,虽说不是没有大鱼大肉,那也是不会饿肚子。
要说罗大富要什么烦心事啊,就是他只有一个独子,本来儿子罗宝根没能读书可也托了人学了一门木匠手艺,因为人能干,好多人都有找他做活,日子也不紧巴,就是娶了个媳妇,都快十年了也没生个儿子,家中只有三个女儿。
在乡下,没了儿子是要绝户的,这在罗家人看来可是天大的事,罗老太太对生不出孙子的媳妇是处处挑刺,一日三回的说道,罗宝根的媳妇娘家姓钱,闺名一个秀字,钱氏本来在家就娇宠,来了罗家,前些年虽然一直生了女儿,可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和婆婆是经常的吵架。
原先罗宝根还护着钱氏,可随着丫头片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罗宝根就不高兴了,对着钱氏自然没有以前上心。不知道从何时,村子里的人说,算命先生说钱氏没有生儿子的命,一个传一个的,随着三丫头的出生,和流了一个婴孩是女孩后,罗家人也信了,这不钱氏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罗老太太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也不怪乎如此,钱是这一胎爱吃辣不说,肚子也圆圆的,连最有经验的稳婆都说了一定是个女儿,罗老太太是死了钱氏生孙子的心,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给钱氏看,这不钱氏的大女儿大妞给三妞拿了个鸡蛋吃,罗老太太心中有气就发作了:“作死的小丫头啊,多金贵的人啊,要吃鸡蛋,吃吃吃,也没能见着是个带把的,一群赔钱货。”
钱氏听的气的要死了,婆婆天天指桑骂槐的,钱氏心中也不舒服,怎么孙女就不是你罗家的种,特别是这些天丈夫和别村的小寡妇眉来眼去的,就等着自己这胎下来,把那贱人纳回家生儿子。
钱氏也不是那好惹的,掀起了门布,看着几个女儿被骂的可怜兮兮的是,对着罗老太太说道:“婆婆,你要骂就骂我,大妞她们几个难道不是你罗家的种,你要是嫌弃啊,我也不多说,带着她们回娘家得了,省的碍了你的眼,小小的孩子还糟这样的罪。”
罗老太太也就是嘴巴狠,生性要强,可她也知道儿媳妇厉害,看儿媳妇说带孩子回娘家,心中不舒服,说道:“怎么,我这个做奶奶的说孙女两句也不行吗?你就是回娘家我也是不怕的,要不是我们老罗家仁义,你这个生不了儿子的媳妇早就被休了回去了。”
钱氏听了,冷笑道:“婆婆这样说,我也不讨嫌了,现在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走算了。”
罗老太太一看钱氏动真格的,心中也急了,钱氏的娘家可不是吃素的,不说她家开铺子的哥哥,就是那做了县丞女婿的弟弟那是好惹的,恐怕钱氏前脚回了家,他后脚就能打上门来。
罗老太太口气软了下来,说道:“你也是的,我老婆子不就是说了几句吗,这么大气性,这可怎么好,我看你怀孕辛苦,今天就在屋里歇歇,我来烧饭吧。”
钱氏也不是真的要回娘家,毕竟自己没生个儿子,就是回了娘家,娘家兄弟是能为她做主,可她还要在罗家生活的,所以顺着台阶就下了。
要说钱氏心中越想越生气,自己辛辛苦苦的怀着孩子,可罗家人一个个的都对自己冷淡,特别是自己的丈夫,也不算是多坏的人,可为了儿子恐怕还是要纳了其他人,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钱氏本来就怀着孩子,她往常是个爽利性子,现在却是多愁善感了。大妞带着二妞三妞进了屋,看见钱氏流泪,忙问道:“娘,你是怎么了,现在你还怀着弟弟呢,可不能哭了。”
虽然大家都说钱氏怀的是女孩,可大妞却固执的认为她娘怀的是男孩,毕竟她已经九岁了,知道一个男孩对她娘和对她们姐妹的意义。
钱氏对大妞很偏爱,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就是在罗家也很得大家的喜欢,否则她也不敢擅自拿鸡蛋给妹妹吃,虽然被奶奶骂了,可也没被打了。
钱氏说道:“大妞,你怎么自己拿拿鸡蛋啊,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擅自拿东西,你奶奶现在看我不顺眼,你还不小心点啊。”
大妞看着四岁的妹妹瘦弱的身体,别人家的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比自己三妹长的好,大妞摸了摸三妞,对着钱氏说道:“娘,你看,三妹长得这么瘦小,我看着都心疼。家里的鸡不全是我在养着的,我拿一个鸡蛋的给三妹妹吃也没什么。”
钱氏看着三个女儿,心中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自己不争气,要是生了个儿子,自己的女儿何至于被婆婆不喜到这样。
不管怎样,钱氏除了自己生了一场气外也无济于事。晚上,罗宝根从镇上回来,他这段日子在镇上接了个活,天天早出晚归的,钱氏也好长时间没和他好好说会话了。
钱氏看罗宝根衣服脏了,想了想,上去拿起来放在盆里准备明天帮丈夫洗洗。
从罗宝根衣服里掉出一个香囊,看花色是绣了一对鸳鸯,这儿的风俗,要是一对人儿相互喜欢,女子就绣个香囊给男方,男方收下这个香囊就知道女方的意思,回去之后就会上门提亲。
钱氏只觉一片心凉,罗宝根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