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对,就是竞争!以前,我对你们的要求太严格,你们敬我,怕我。一时半会又达不到我的水平,在心里就认定了,我是难以超越的。这么多年了,通信站都没有出现一个能超越我的女兵。我还以为是兵源的素质问题,现在才知道是我的问题。因为有我这棵大树在,你们这些小孩都不思进取了,就靠在树下乘凉了……所以啊,我真的是该离开了。”
王雨盈自顾自说了一大串话。显然和苏晓阳的关注点就不是同一个。
苏晓阳一时无语。情况根本不像班长说得那么严重,虽然她回忆起自己最初在班长手下学艺的时候,确实也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
但她就算早就知道班长年底就会走了,听到班长这么既留恋又安慰地说“要离开了”的时候,眼泪还是忍不住润湿了眼眶。
苏晓阳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哽咽说:“班长,绝对不是你的问题,还是我们这些兵的水平不行!”
王雨盈轻笑了一下:“听听你这话,都对我盲目崇拜了,还说不是我的问题啊?说真的。在不惧权威这一点上,你们真的都不如蒲英。指导员说的对,这个小新兵,真是个不怕打压的!你就是压上千钧巨石,她也能从石头边上给你长出朵花来。其实呢,小惠也是有潜力的。我想,等蒲英参加完了铁人赛回站里之后,她们两个肯定会在业务上争斗起来,这样说不定会造就出第二个王雨盈,不。应该是水平超过王雨盈的通信尖兵!”
说这话时,王雨盈还不知道,蒲英真的已经在她这个大石头旁边“开花”了。
后来当苏晓阳发现了蒲英的真实水平,那份惊喜比站长指导员科长几个人加起来的都厉害。
一方面。她佩服班长的识人之明;另一方面,她意外地找到了能够“报复”惠玲玲的最佳行动者。
虽然王班长压着她,不让她对惠玲玲采取什么行动,但苏晓阳心里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可是,她自己也快离开了,而且根据最新情报。她的技术对惠玲玲也不具备优势。蒲英的出现,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这个报复计划也是通报了王雨盈的。这一次,她没有反对。
王雨盈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小惠是有点浮躁,让小英子打击一下她也好。不过,别把她给打趴下了啊!”
说实在的,打倒惠玲玲,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要完成班长说的“别让她趴下了”,蒲英可就没这个口才了。或者,她根本也不想有这个口才。
昨天赛后,蒲英也在第一时间给王班长通报了情况,顺便虚心请教王班长,如何劝解惠玲玲“站直咯”。
不料,王雨盈听到她大胜惠玲玲之后,只顾着自己在那边呵呵呵地大笑,就是不说该怎么办。
被蒲英逼得急了,王班长才说:“要搁以前,我早一脚把她从床上踹下来了!还废什么话?”
果然是王班长的风格,简单粗暴!——幸好自己还没有尝试过。
蒲英暗自庆幸一番后,又问:“班长,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
王雨盈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别逗了!这个人,我早就跟她绝交了!行了,她爱压床板,就压她的好了。反正,人废了,也是她自己的事,我犯不着去操那个心!”
蒲英终于明白了,甭管王班长嘴上怎么豁达,被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给欺骗了,心中到底意难平啊。
现在看到惠玲玲的样子,蒲英倒有点可怜她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永远不知道她失去了一份多么可贵的友谊。
王班长不让她们揭露小惠的劣迹,为她保住了面子,也是为通信站保住了一个技术能手。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蒲英来“看望”惠玲玲,也仅仅是尽道义。
她会尽力让这名老兵振作起来,但也不介意好好地刺激一下她。
当蒲英将王班长的一些话,学给惠玲玲听之后,她的眼泪顿时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蒲英真看不得她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现在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她拉开椅子,站了起来,“行了,我的话完了!你好自为之吧!”
不知道惠玲玲哭了多久,反正中午也没见她出门。
直到晚上,惠玲玲才下楼进食堂吃饭。这时,蒲英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两只眼睛,红肿得跟桃子似的。
不过,从那以后,惠玲玲也不再“生病”了,很快恢复了正常值班。工作表现还不错,就是话少了很多。
蒲英听王班长说起,小惠后来还专门请假在周末去了一趟训练营找她,大概是想跟她当面道歉。
王雨盈没有出去见她,但是听说她在门口等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没吃,最后怕超假赶不回去,不得已才走的。
班长到底心软,还是给小惠回了个电话,说是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只要她以后在部队里好好干,别再搞歪门邪道,别再给她丢人,就算对得起她这个班长了。
蒲英听了后,心下感概:班长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不过,她很快就被送到了军区的城市战训练中心,参加赛前强化训练去了。忙碌的训练学习,也让她再也无暇关注惠玲玲的精神状态了。
这一次全军通信兵专业比武,c军区凭借主场之利,提前组织下属集团军的通信精英们集训,显然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