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某个周末的晚上,飞龙师师部礼堂正在放映一部普通的电影。
虽然片子不怎么吸引人,但是机关各分队的官兵们依然坐姿端正,鸦雀无声,似乎都在全神贯注地观看着。
黑暗中,几名戴着值勤袖标的值班军官,偶尔在过道间踱来踱去。
突然,礼堂天花板上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照得室内亮如白昼。同时,电影画面也从屏幕上消失了。
值班参谋跑上舞台,一声长哨,高声叫道:“全体起立——!”
官兵们“唰——”地一下站起,立正。这时,他们才看见几位师首长从礼堂的侧方登上了舞台。
“师长同志,师机关演习分队备战期间,正在看电影休息。应到xxx名,实到xxx名,请指示。”值班参谋大声报告。
常安命令“稍息”后,大步走到舞台正中的麦克风面前。
“同志们!”
师长洪亮的话音未落,台下的官兵“啪”地一声全体立正。动作短促而整齐,显示了这支部队高度的战斗素养和饱满的战斗状态。
“请稍息!”
常安还了一礼,以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全场一圈,又用更加铿锵有力的声音庄严宣布;“今晚,我们就要上战场了!”
台下的军官和士兵们不由得心中一震:这个日子,终于来了。
从三天前开始,他们这些从各分队抽出来的参演人员,就已经打好背包,进入了一级战备的待命状态。
特别是那些首次演习的一年兵,这几天经历了从兴奋到疲劳、从期待到倦怠,最后又从疲惫到麻木、从麻木到放松的几个阶段。
没想到,等了许久的总部命令终于来了,却是在大家都在放松看电影的时候。
师长接着说道:“我们这次千里跃进贺兰山,以一师之力迎战来自各大军区和军事院校的联合部队!作为集团军的铁拳师,作为全军公认的快反第一师。士兵们!你们有没有战胜敌人的信心?”
“有!有!有!”
“首战用我!全程用我!用我必胜!”
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口号,是战士们发自内心的呐喊,显示着他们无坚不摧的决心和意志。
人群中,蒲英发出的豪迈喊声。并不亚于任何人。
口号是军人特有的啸声,是激发战斗精神的号角。
以前,蒲英并不喜欢这样声嘶力竭地喊口号。
但现在,她发现这样的呐喊声一起,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热血随之涌遍全身,并且会身不由己地向着那只大手指引的方向冲去,就算前方是枪林弹雨,也不退缩,也不害怕!
一声令下,万军齐发。
深夜,部队专用列车站。一辆辆涂着迷彩色、罩着伪装网的军卡、坦克、装甲车,间距整齐地驶入站前的广场。
车辆停稳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人纷纷跳下车,迅速集合整队。短促有力的报数声在冬夜的寒风中,既萧瑟而清越。
在铁路工作人员的帮助指引下,军人们分头行动,有的直接携带随身装备器材登上客车车厢,更多的人忙着将各种车辆武器器材装载上平板车厢,并进行固定伪装。
脚步声,马达轰鸣声,口哨声,还有灯影、人影,纷而不乱……
站台上。师直属侦察营的战士们荷枪实弹,分散在四处放哨巡逻。要路口和屋顶上,还隐约可见机枪手和狙击手架着枪在进行警戒。
看到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蒲英感到自己的脊梁骨里冒起了一丝寒意。
难道这就是杀气?
蒲英忍不住抬了抬头上的凯夫拉头盔。再握紧了胸前的95突击步枪,紧跟着前面王班长的步子,跳上了一节闷罐子车厢。
“别喝那么多水。”坐定后的王班长看到蒲英拧开水壶仰头在喝,便提醒了一句。
“哦。”蒲英放下水壶,抿了抿还有些发干的嘴唇。
“是不是有点紧张?”王雨盈笑着问。
蒲英点了点头。
一个月前,说起这次大演习。她只是存着看热闹过把瘾的好奇心。那时,她根本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没进入演习场,就开始紧张了。
实在是因为师里的临战气氛搞得太好了。连续几天的蓄势待发,半夜出征的隐蔽意识,来往兵车的钢铁洪流,自然而然地让她代入了战争状态。
正像师长说的那样,要上战场了。所以,初上战场的新兵有点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没事,”王班长拍拍她的肩膀,“等演习一开始,你就忙得顾不上紧张了。”
“班长你参加过几次演习了?”旁边一名女兵问。
“十几次吧?记不清了。”王雨盈笑。
“那班长对哪次演习的印象最深?”
“嗯,还是刚去t国的反恐军演。真的长见识了!”
“班长,那你再给讲讲这次军演的事嘛!”
“行啊……”
见王班长和女兵们谈笑风生,蒲英暗暗佩服之余又想;看来,自己和老兵还差得远呢。
“呜——”一声汽笛响过,一列长长的军列开进车站,又满载着各种重装备从旁边驶离站台。
两车交错时,那边车上的战士们向这边招手致意:“喂,战友们,我们先走一步了!贺兰山下见!”
这边的人也回应;“再见!战场上见!”
女兵们也纷纷凑到车厢门口,和他们招手。
王班长看了两眼说:“是土匪团。他们又是先锋!”
在对面不断闪过去的